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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句话,李孝昌却又再次陷入到沉思中,虽然理智告诉他,刚才那番话,跟呓语差不出几分,可在内心深处,他却又有那么一丢丢幻想,或者说,王轶的所作所为,让他生出一种不切实际的幻想—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舍得一身剐,为何不能把皇帝拉下马?
如今天下,气候异常灾害频发,西北一带千里赤地饿殍盈野,流贼趁势而起,已成尾大不掉之势;鞑掳连年寇关,打的朝廷损兵折将;再反观朝廷,如此恶劣局势仍旧我行我素,朝堂之上党争不断,贪官污吏肆意横行,苛捐杂税照收不误,是个人都能看出,这大明朝的天下,已是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气象。
只大明朝积威数百年,这艘船即便再破,再四处漏水,也不会有多少人相信,它会在旦夕之间倾覆。
再看旗主王轶,此人当下做事虽有诸多矛盾之处,治政手法上还显稚嫩,不够老练,但一应手段却把人看得眼花缭乱,靠着一不事生产的破岛子,养活了万把人口,而在治军方面,李孝昌更有理由相信,他的练兵方法,纯粹自个摸索出来的,乃是糅合各家之长,有如此手段者,遇上合适机会,绝对能一飞冲天。
遑论此人所懂,绝对的包罗万象,足可称之为集大成者。
按着他平日观察与拐弯抹角的打探得知,这位爷,以前绝没有此等水平。
且其人还有遭好处,只要跟他一条心,别整出些乱七八糟的幺蛾子,他还是能做到公平对待、赏罚分明、任人唯贤的。可话又说回来,哪家当头的能容忍手下对自个有贰心?
这说明啥?
这不明摆的,放到乱世,他就是一明主啊,纵然不能做到取大明朝而代之,封疆裂土做个草头王甚或军阀却是不在话下,就现在他手上的黑旗军,靠着他自个捣鼓出的操典,一个冬天的训练过去,开春之后绝对又是一支强军,大几千号类似家丁的精兵,放到哪里都是支不可忽视的力量。
想到此,李孝昌突然觉得,近期王轶压在他身上的重担似乎都有些变轻的趋势,甚至于对旗主将他一直安放在类似文书的职位上的怨言都减轻了许多。
边走边胡思乱想,期间不时与另外几人插上句嘴,对他们所谈论的事情打个哈哈,不妨在城外居住区一房子拐角处与人撞了个满怀,抬头望去,是一年纪不大的女子,对方低着头,羞红了脸,也没正眼瞧这几位到底是谁,抬腿便要往大道上奔。
李孝昌的身份与身边几位黑旗军大佬差不多,或者说他也是黑旗军大佬之一,但他性格较为随和,没甚脾气,对此并不在意,只欠欠身子准备让过,却听拐角那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是一阴阳怪气的奸笑:
“小娘子别跑啊,爷们几个可是真心实意想跟你乐呵乐呵,嘿嘿嘿…别害臊,颠鸾倒凤之后保管让你食髓知味,别跑了,那边头上也有俺们的人。”
李孝昌与鲁崇义几个惊愕的回头望了下,果不其然,自个等人来时方向蹦出一人,恰好堵住她,只让这几位尴尬无语的是,这小娘子大概认错了人,一双乌溜溜的眼珠子直勾勾盯着他们看,片刻后倏地跪地大哭:
“呜呜…求求你们放过俺…”
“嫩娘,赶紧捂了她嘴,她想喊人,亏着老四过去的快…”那公鸭嗓子再次响起,转眼已是过了拐角,却是一鹰钩鼻,刚待冲上前来拿人却发现不对,就眼跟前这几位,哪是什么老四啊,更关键,其中有一位怎么看上去这么眼熟呢?
“呃…哥几个如此雅兴,这是准备要强抢了她?不若带上俺们几个如何?”李孝昌几人没穿甲衣,就普通武士服,公鸭嗓子虽看着里面有人眼熟,可天色稍黑,没往深里想。但他好歹深知岛上不许奸淫掳掠这一项,又多日未曾闻过肉味以致精虫上脑,急智之下想了一损招,先把这破事儿往对方身上整,拉他们下水,反正现场情况任这几人说破天也是有口难辩,再让自己伙弟兄插上一脚解解馋虫,双方皆大欢喜,何乐而不为呢。
怎奈也是他们倒霉,千算万想,都不可能算到,鲁崇义等人还怕了几个小卒子的诬陷?
且在岛上能有眼无珠到认不出李孝昌、鲁崇义、许坤、吴中英等人的,除了最后面加入的俘虏也特么没旁人了,还得是没上过几节思想感化课的,否则不敢这般肆意妄为,那群买来的青壮都不会眼瞎到这程度。
却说许坤也是暴脾气,又给王轶一通发火整的浑身不舒服,未等哥几个发话,他就上前一把攥住其人脖颈: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老子们到底是谁?”
“嘿…哥几个有话好说,不愿意让俺们掺一脚就拉倒,俺们这就走人,但话放前面,你们今儿这丑事,俺可是要原原本本的告诉军法官。”
旁边一直跪地磕头的女人倒不是傻子,终于分辨出场中情形,知晓这两方不是一路人,自个贞洁有很大概率能保住,可这前提是得让后面来的人不被诬陷才行,赶忙站起身混在李孝昌等人中间对着鹰钩鼻喊道:“俺作证,是你们想要侮辱俺。”
“嘿,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祸从口出知道不?俺还说你们串通好之后想要污蔑俺们呢。”鹰钩鼻脑子转的的确是快,转眼想出一让众人哑口无言的点子来,引得他的弟兄伙们一阵附和。
“你大爷的。”李孝昌在叛军中厮混过老长时间,又天天跟一群海贼凑一块儿,脾气再好也有限度,分跟谁比,此时也是被激怒,还有鲁崇义也被对方整了个目瞪口呆,顾不得身份,与李孝昌一前一后,径直朝那几人杀将过去,而在他俩动手之前,许坤那砂锅大小的拳头早就一拳砸向手中的鹰钩鼻。
他几个整天好吃好喝伺候着,又天天勤练不辍的,岂是几个刚转化连身体都没将养好的俘虏兵能比,还没反应过来,便已被尽数打倒在地。
“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黑旗军长枪营营官许坤是也,不把你们几个杂碎脑袋掰下来当球踢,俺这姓倒过来写。”
“您…你是旗主身边的李孝昌李大人!”鹰钩鼻终于看清了熟悉之人脸庞,哭丧着脸,惊恐的喊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