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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是好兄弟,就应该尊重兄弟的选择,以后相互扶持着走下去就行了。”对于这句话张可有着很深的感触,自己刚刚穿越过来的日子,那是属于自己真正的孤独,曾经一起历险的伙伴,曾经部队的兄弟,还有生活中的纷纷人群,在那山林中一个也找不到。总也忘不了那遮天蔽日的林莽,走不完的山路,没有任何一个人听自己诉说这什么,到后来看到了古人的踪迹,自己一开始的反应居然是惊喜,不管是古人还是现代人,毕竟是人啊,是可以与自己交流的。
三个人干活速度要快了好多,竹鼠做出来的曲辕非常棒,在张可看来,这个比后世流水线工艺上下来的,经过机械加工的产物还要好,将零件装好,张可便抬着曲辕犁往田间赶,趁着村里的人都在,索性一起试试这个农具的效率如何。
耧车很好用,看着吴老笑得开花的脸就知道他对这个新农具很满意,在又耕完一垄地之后,吴老甚至想着亲自上手,可不敢让吴老干力气活,老头在张可回来之后变得更加苍老了,吴迪很聪明的用曲辕犁转移了吴老的注意力,看到新农具之后,吴老对于张可更加的满意了,开始期待起新农具会有怎样的神奇了,新耧车的成功给了他很大的信心。
张可有点不开心,在看到吴老严厉的叮嘱村民这样东西不许外传之后就更加的不开心了,这个世道没有所谓的专利保护,知识产权这个词是属于几千年后的产物,现在阻止知识产物传播的除了地域上的间隔之外,就只有类似于吴老的这种规定了。
张可并不想让自己的发明老死于白沙寨,这个时代的农作物产量低的吓人,自己好不容易做出这几样工具来,如果得不到大规模利用,那么根本就没有多少意义,看着孙思邈在一旁点头,居然有赞同吴老所说的意思,张可就觉得更加郁闷了,他记得昨天孙思邈还痛心疾首,说创造出耧车的大族不让这种农具外传,结果中原混战的时候,这个家族灰分湮灭,导致这样农具也失传了,说到激动处,还对这种敝帚自珍的行为表达了鄙视,现在赞同为什么赞同了,得找个机会好好问问。
“说你聪明,怎么就在这件事上犯蠢,吴老不让外传,那是为了通过这样东西给村里带来几年的好收益,同时租给外村的话,还能获得一些好处,至于外传,这不是还有你吗,等你到了长安,再将这种农具推广,等到传到南方来,这里怎么说也赚够了足够的利益,到时候还不是随你传播。”
张可想了想,觉得也是这么个道理,自己回到长安之后,新农具要想在传播到南方,没有三五年时间那就是做梦,反正南方物产丰富,就算没有这几样农具,也就是累点,不碍事,哪里有让吴老高兴好一点。
新农具好用,自然是要多做几个,张可再又做了一个之后便失去了耐心,找了个借口跑开了,倒是竹鼠和吴迪乐此不疲,吴迪是为了逃避孙思邈叫他去读书,竹鼠是单纯的感兴趣,一边做一变教黑炭做,激情四射的场面让人不忍直视。
这天张可在院中做俯卧撑,这是张可每天都要做的,吴迪读着晦涩难懂的之乎者也,一边帮张可数数,没有办法好好读书,找机会开开小差也不错,吴老躺在门口的一个躺椅上,不让竹鼠他们过来打扰,张可的一首诗早就让吴老将他定义为天才,自己的孙思小时候不好好学习,一开始是失去信心了,可是现在乘了孙神仙的弟子,自然也算得上是人才,至于另外几个粗胚,以后离远一些,可不敢让他们打扰到两个人读书。
刚刚入秋的天气甚是怡人,没有夏天的潮湿,微风拂过,带来几丝凉意,宣告着太阳的南归,吴老惬意的躺在椅子上,时不时的摇一下手中的摇扇,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忽然觉得好像有人在看自己,睁开眼睛一看,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巨大的蒜头鼻子,登时便清醒过来,对于这个鼻子的主人,吴老可有印象了,前几天便是这几个衙役过来征人,县城遭灾了,人手不够,还是自己抬出了孙思邈的名头才将几人哄走,这回又过来了,不用说是为了看看自己说的是不是真的。
两人对吴老的态度倒是很好,估计来的时候有人交待过的,上回来的时候一口一个老头听得让人冒火,哪有这次吴老吴老的叫着让人开心。
连忙将几人请进了张可的院子,自从吴老的房子塌了之后,吴老便和吴迪住在张可的院子中,等其他人先将房子造好之后再说。张可还是第一次看到唐朝的时候的官人,当然要仔细看上两眼,和电视中的差不多,青衣倒是类似,只是破烂的皂角帽子和皂靴上泥点跟李元芳的衣服差上好几个档次,看上去也没有那么英武,再想想李元芳的官职武艺一定比这两个人强,也就释怀了。
两人是来见孙思邈的,自然是要将孙思邈请出来,孙思邈一出来,两个衙役便跪在地上,请求孙思邈帮助一下镇子上受灾的人,来之前主薄就好好交代过了,要是见着真人,一定要大礼参拜,孙神仙心软,好好求的话一定会答应。
村民们见识短浅,对于孙神仙的印象就是治病治得好,活人无数,在官员眼中可就不这样看了,孙思邈在隋朝的时候就拒绝隋炀帝许下的官位,当时拒绝这个暴君的人无一不活得非常凄惨,唯独孙思邈还逍遥在江湖中,这早就在士林中传开了,前一阵子还拒绝了李渊给他的官职,连续拒绝两代皇帝的任命,可见孙神仙的本事。
“你们县丞的请求老道已经知道了,既然镇子上有很多人受伤,老道岂能旁观,这就过去,好早点帮助百姓才是正理。”
看两个衙役又要磕头,张可连忙过去将两人扶起来,不是对他们印象多好,只是看不惯这种膝盖打弯的行为,有这种功夫,早点过去帮忙多好。
又要出门了,又是在山林中的三个人,张可是被强行叫过去的,孙思邈不会放过压榨张可的机会,谁知道这小子还藏着多少知识,早点问出来才好,吴迪过去是给孙思邈打下手的,顺便跟孙思邈学习治病,看衙役又把目光转向其他的年轻人,吴老就不乐意了,自己村子里的竹楼还没建好呢,哪有时间去帮你们,连午饭都没让吃便将几人撵走了。
张可去过镇子上几次,倒也是轻车熟路,一边走一边跟衙役聊得开心,他还是很好奇这个时代衙役的生活,“好叫公子得知,小人每日四更便要去衙门当差,到了晚上才回归家,每个月有两天的休沐,平时可清闲不得。”两个衙役看到张可对孙思邈都敢讨价还价,顿时便对张可变得尊敬了不少,来的时候两人一人骑一匹劣马,回去的时候自然是不能自己骑马让孙思邈走着,只好牵着马领着几个人走,对与张可的问题自然是有问必答。
“两位也是当差的,怎么就骑了这么差的马,那看看这个,走起来都有点瘸了。”
“公子有所不知,南方少马,马匹质量自然是比不上北方马的雄壮,就这两匹,还是主薄见小人来回奔波的辛苦,特此批示小人骑乘的。”
“你们一个月有多少的俸禄?”、
“小人每个月能得到一百五十文的钱粮,倒也能够一家人生活得。”
“不对,老道记得现在朝廷的规定,在县衙当差每个月能得二百文钱粮,怎么到你们这儿就少了五十文。”
“道长有所不知,岭南这边之前还要低,也就是去年冯将军归顺大唐之后,岭南才算是发展了一些,每个月涨到了一百五十文。”
两个衙役一开始还饶有兴趣的回答张可的各种疑问,可是张可问的起兴,各种问题抛了出来,马上就让人招架不住了,这小公子怎么就问当差都做些什么,当差就是给县丞跑跑腿,还能做些什么啊,居然还问水火棍多重,执行刑罚起来可有办法掌握轻重,小人就是跑腿的那种,水火棍倒也使得,但是也只是凑凑数吓吓人而已,打人的活儿自己也没干过啊。
看着张可越问越离谱,孙思邈赶紧把张可拉到一边教训道“小子,你非要弄得谁都知道你来自山林中不成,要不是看在老夫的面子上那几个人对你礼让有加,你信不信换一个人这样问,早就被他们拿去好好拷问一番了。”
什么时候问几句话也有被拷问的危险,张可觉得这个时代还是很开明的,没有清朝的文字狱,也就认为孙思邈不过是在危言耸听。哪里知道孙思邈一语成谶,日后张可果然为自己的好奇付出了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