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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点:台中时间:傍晚六点五十一分
「哪,我不在那裡时候,小黑是怎样动用池子的?」
当我还在想他很欠揍这些事情的时候,无视于我内心思考的白se青年继续发问:「可以让魂魄暂时留下来的水潭,是我们两个一起才能用的。\\www。qb5、c0М//」
「呃,他找了隻叫巴斯特的鸟。」
「给了什么?」
「头髮。」
有一瞬间,我突然感觉到四周的气息全都冷了下来,不过不是针对我,仅短短的一眨眼就没有了,我看着眼前的青年,他勾出一种无奈的微笑。
「看来小黑很认真想帮你们,你也要加油了。」他像是敷衍一样笑笑了过去,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你还有跟小黑交换什么代价吗?」
「我跟他换了百句歌,因爲我有很多想要帮忙的人…」虽然说只有安因,不过他还给我地图就是了。
青年挑起眉,有点像喃喃自语的说着:「百句歌喔,他要那个干嘛,明明就都会了。」顿了一下,他看着我,「你会不会想要学回去?毕竟这个很罕见喔,而且力量很大你应该也知道吧?」
「嗯,我没关係,就算没办法用也都没关係了,只要可以帮上忙,消失什么我都没意见。」因爲那些东西本来就是不同人给我的。
「不过全都拿走也太狠了一点。」勾起笑容,白衣的青年这样说着:「这样好了,我跟你交换一个条件,我正在找像这样的东西。」他翻开手掌,我看见那上面躺着一小块黑se的宝石,像是一大块裡面碎开的一小块,大概跟花生差不多大,不过se泽有点奇怪,它有着说不上来的奇异光芒,跟我以前看过的黑宝石都不一样。
这种东西看过一次就会让人印象深刻。
「这个东西散落在各个世界裡面、大小不一样,除了守世界和原世界,就连神界都有,很广但是数量很少,我正在找这样东西,如果你有看过请帮我收起来,只要你每找到一个就还你一首百句歌的使用权,如何?」他收起手,很爱惜的将碎宝石放回身上:「即使一个都没找到,你也不吃亏。」
「你似乎很重视这样东西?」重视到要个路人甲顺便帮他一起找?
「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够将这些东西一个都不漏的收回来,不过我已经找了很久很久的时间,到现在只找到一点点。」
「你一直到处乱跑是要找这个?」我突然有种我好像知道他在干嘛的感觉。
青年竪起手指放在唇前:「这是秘密呦。」他笑,说这是不可以声张出去的事情,不然被时间告密者知道他就会很麻烦了。
点了点头,我看着他:「如果我有找到,我会帮你藏好。」
「就这么说定了,刚好今天我找到一个,我会再来找你的。」青年咧开笑容,弹了一下我的额头,转身往大排水沟的地方走去:「还有,下次没事不要随便去打搅小黑,他身体不好。」
说完,他踏上排水沟旁边的栏杆,往后倒去。
那一秒过后,人消失了,那种白se的普通鸽子从下面飞高了起来,振翅就这样跑掉了。
所以,他这次是打算去孵蛋了?
鸽子飞走之后,我明显感觉到好像有几个东西追过去,不过晚了一步,那隻鸽子早就不知道飞到哪边去了。连个影子都没有,速度快到有点诡异,看来他应该很早就注意到被追磫了。
我看这次那些府君大概还是追不到了吧。
希望下次别听到他变成大水蚂蚁在下雨天爬人家窗户之类的事情…
转身,我看着现在又什么都没有的道路,已经差不多天空都黑了,路灯不晓得什么时候亮起来,四周又有些路过的人走过去。
叹了口气,我开始想要怎样跟老妈解释我今天不用上课的事情了。
踏了两步,某种陌生又熟悉的字句浮现在脑袋裡面…
风之旋、风与音转刀刃,捌之流歌殇。
「啊,想起来了。」
在家裡留宿一夜之后,我想我应该也没理由不回去了。
还好我老姊帮我想了个啥食物中毒拉肚子回来睡觉的藉口,不然老妈肯定要起疑心的。
「你决定好了吗?」
站在门口,冥玥还是一如往常的靠在门边,慵懒的询问。
「嗯,我会回学校的。」
就像最早时候她问我要不要去学校一样,这个景se跟那个景se似乎重迭在一起,时间彼此相交。
「在发生这些事情之后,我想问你是不是有休学的意愿,毕竟不是在那边的话,这边的世界对你来说会幸福很多,如果你需要,我跟然也可以再度修正你的记忆,不过最后的决定还是在你手上。」她顿了一下,美丽的目光悠悠的看着我:「你呢,你怎么说?」
一切回到了最早的那个时候。
我似乎勾起微笑了,我在早晨的风中感觉到不同的东西,时间的流动、不同的生命还有不一样的空间,那些都是以前不会有的,现在开始也许会变成支持或反对,「我…到现在其实还不太习惯那个地方,但是我想尝试,我可以努力的去试看看,看看我可以做到怎样的地步。大战之后,我知道我并不是什么都做不到,虽然还是蛮可怕的…不过我愿意去尝试,不会每次都想再逃走了。」
「你确定你不后悔吗?」冥玥勾起了笑容,跟以往不同,非常温和的笑容。
用力点点头,我看着她:「我不会后悔。」
伸出手,冥玥将单手放在我的肩膀上:「只要你肯定自己,世界才会肯定你,世界上发生的一切不会全然毫无意义,我们所遇见的事情在许久的某一天也会开出不同的花果,相信自己、然后相信陪伴在你身边的人,总有一天你不会走在最后方。」她笑着,拍拍我的肩膀,然后收回手,光影在霎时间错落在我们两侧,「用力的成长吧,我跟然会在前面等你追上来的。」
「嗯!」
看着我唯一的亲姊姊,很久以前那种笼罩的倒楣气息好像也跟着散开。
我相信,这次一定可以。
「路上小心。」冥玥帮我调整好背包,挥挥手,走回了房子当中,然后缓慢的拉上了大门。
在门板关上的那时候,我前面出现了移动阵法。
等成形之后,一个人从裡面蹦出来。
「漾漾,我就知道你要回来啦,特别来接你的喔!」
露出灿烂的笑容,喵喵抱住我的脖子欢乐的说着:「走吧走吧,我们一起去上学,那个不良少年超级吵的,还说什么要啥去你家把你打醒,被九润制伏了。」
呃…他杀过来要把我打醒,我想我应该会被隻鸡害到就此长眠吧?
「还有班导说你回去上课之前要先去找他,是老师的命令,不过欧萝妲说你可以不要管他,因爲班导想要公器私用叫你用妖师的力量让他嬴过班长。」一打开话匣子之后,喵喵就像打开了所有的精力似的拼命说话:「莱恩说你如果想吃饭糰可以找他…对了对了,听说莉莉亚再过一阵子就要回来了喔,我想找你们一起帮她办个欢迎聚会…」
「妳再讲下去会讲不完啦,先回学校吧。」把喵喵从我身上拔走,她要是继续讲应该就天黑了。
「嗯,我们回学校慢慢说,听说漾漾有半个月不在,发生很多事情喔,我再一个一个说给你听。」
然后,移动阵被啓动了。
那天之后,我重新回到学校,回到了黑舘。
一切都跟以前一样,完全没有任何不同。
「我听说了你对房间人偶过敏的事情。」塞塔拿着本子,悠悠哉哉的就像平常一般走在我旁边,然后有几隻鸟飞到我们四周,「其实你不用担心那东西,那是整理房间的人形,我记得是扇董事拿来的,好像是跟冥府的府君们合作的,一些奇怪的罪魂加以加工製成的人形,平日维持着每舘房间的清洁,他们无法踏出房间的范围,在那边工作,直到偿还的时间终了才能离开和轮替,不会言语没有什么思想,唯一会做的事情就是在髒乱的时候将那些东西处理掉;平常并不会随便出现,等到房间主人离开之后才会开始整理,我想应该是上次你进去得太突然了他还来不及闪避才会吓到你,基本上,那个东西没有什么危害。」
…简单来说就是传说中离开旅馆后进入房间的清洁人员?
我有种果然黑舘还是不太能住人的感觉。
「如果你不喜欢人形的我们可以帮你换成备用的,还有猪跟狗的形状喔,不过在效率上会比较慢。」塞塔微笑着看着我。
「呃…还是不要麻烦好了。」如果平常不会乱冒出来我还可以接受,当作是全自动吸尘器应该心裡会比较可以过得去,「塞塔,一般学生宿舍还是没有房间吗?」
「嗯,临时要找房间不太容易,而且学校的学生数量似乎又更多了,之前我已经递报了扩充宿舍的方桉,下学期应该就有房间可以使用了。」顿了顿,精灵美丽的目光注视在我身上:「我认爲住在黑舘中也不会造成不方便,你爲什么急着想要搬往一般学生宿舍呢?」
「因爲我不是黑袍啊…」这么简单的问题还要问吗。
「反正总有天会考上的,那时候住跟现在住也差不多,等有消息我再通知你囉。」完全不觉得有什么差别的塞塔似乎还有别的事情,打了结论之后就说了几句招呼的话语,之后从转往花园的另外一边离开。
我站在花园当中。
四周很安静,在精灵离开之后什么声音也没有,原本的鸟叫跟着停止了。
「唉…」
果然重新再回来就会跟以前不一样。
现在我的心境有种微妙的感觉,最早时候我一直不想当个外星人,不过眼下这样子不当好像也不行了:「如果你们想要围堵我就快点出来吧,继续下去就要到黑舘了。」转动了手环,我听见水滴的声音,还有老头公明显的窃窃私语,奇怪的是以前都听不到,现在好像很容易就会知道了,就像从刚刚开始我一直觉得有好几个人跟在我后面一样。
话才一说完,还真的有人从后面冒出来,好几个都是陌生的面孔,估计应该也不是我们班的。
我们班的人我敢打包票绝对都是先上再说,也不太会这样成群结党,重点是他们随便来几个我应该就死了。
A班?B班?二年级?三年级?别的学院?还是校外人士?
「妖师!你还不快点滚出去学校,学院裡面出现妖师会让我们也跟着蒙羞!」其中一个看起来很正义、应该跟我差不多年纪的男生握着长刀对我大吼。
「妖师根本不应该存在于世界上,早该全死光了!」
「对啊,快点滚出去!」
看着眼前几个人,说真的我之前曾经想过可能有天这样被駡应该会真的缩回去,不过现在倒不会这样想了。
不管是妖师还是啥,我不过只是刚好生在那边而已,既然不能选择,干嘛人家駡一駡就要缩回去?
「所以呢?」转出了米纳斯,我让老头公在旁边布下了保护结界,「才刚回来第一天都还没去跟班导报到,就先要跟你们这些找麻烦的人报到了喔?」
「不要装傻,你是妖师的事情已经很多人知道了,最好趁现在乖乖的滚出去,不然以后你会很麻烦!」
看起来还有好人在帮我着想,我突然很感动。
「别跟他囉嗦,看他一次杀他一次!」
接着,就像很多连续剧一样,那些堵人的人真的朝我扑过来了,而且还都拿着荷枪实弹…有没有谁记得其实我是个路人甲高中生啊,这样会不会太狠了一点!
是说,既然在学院裡面,我也不用太担心了。
「我先提醒你们,辅长好像会在尸体裡面绣花喔。」上次去保健室不小心瞄到的可怕事实,所以我深深决定以后一定不要随便进去。
然后,我看见一个银se的东西从我们中间切开。
弯刀插在土地裡面。
「找本大爷僕人的麻烦,最好给本大爷祈求自己会出入平安。」
顶着闪亮的头,将兽爪折出诡异的喀喀声响,不晓得从哪边冒出来的五se鶏头一脚踩上那把看起来怎样都觉得眼熟的刀柄上:「那个那个还有后面那几个,吃饱闲得发慌吗?信不信以后本大爷看你们一次杀一次,没看到我还自动过去多送你几次,让你们天涯海角都不觉得无聊,不小心出学院被本大爷堵到就自求多福啦…」
一看见跟妖师差不多恶名昭彰的杀手家族,那些人瞬间有一半脸se都变了,很快速很平均,像是在看某种特技一样。
我说…我并不是你的僕人吧?
「来来来,大放送,本大爷今天心情好,来一个杀一双,看你是要前来后来明着来暗着来,本大爷都奉陪。」放下脚,五se鶏头甩开了手,那把弯刀整个被弹开了,转着飞到花园的另外一媏给某个更无声无息简直融合在空气中的人接住。
「找麻烦,我们奉陪。」身上还挂着个纸袋,很明显是先转去拿饭糰的莱恩悠悠然地从空气当中走出来,简直跟鬼没两样。
我打赌他刚刚如果都不要吭声,直接过来这票人大概都被秒杀了,还是死得不知不觉那种,更有可能在清醒之后会到处说:「我们都是被妖师之力暗杀的!」
…看来以后我要低调一点。
「唉,只有小溷溷才会搞集体围堵,不良少年你的同伴出现了。」叹了口气,千冬歳推了推眼镜,从莱恩身后走出来,表情看起来似乎还蛮开朗的。
夏碎学长已经没事了喔?
一听到千冬歳说以上那段话之后,五se鶏头整个人就炸了,「去你的死四眼仔,你说谁是不良少年的同伴!本大爷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比他们这些孬到连名字都没有亮出来就被杀的妖道角还好!」
…五se鶏头你最近开始改看布袋戏了吗?看来下次我阿爸会有同好了。
「我们有名字,我才不屑畏畏缩缩连名字都不敢报上,我是A…」
「我就是说你是不良少年啊,你还否认啥?从头到尾我都没有改过吧?」直接打断旁边黑缐想要报名字的人,千冬歳继续推了推光亮到可以闪出很多精光的眼镜,完全不客气的说。
「打仗时候你这四眼仔明明有叫我名字!」五se鶏头用兽爪指着人駡。
「你除了脑袋不好之外,耳朵也跟着坏掉了吗。」
「我、我你这个该死的四眼仔!」
一如往常,别人还未进攻之前,这边先内乱了。
我看着五se鶏头一爪拍在千冬歳的弓箭上,无言,接着两个人开始越打越大了,瞬间就把花园给砸了很大一个坑。
「歳,这些人我解决掉了喔?」遥望着自家搭档跟别人开打,莱恩又从旁边慢慢澹出:「真的解决掉了喔…」
于是,就这样的,那些还真的没有名字的人在几秒之后全都被莱恩摆平在地上,不过我觉得他们被莱恩摆平还好一点,因爲莱恩说真的下手不重,只把他们打飞而已,如果是五se鶏头可能明天的这时大家都要缅怀他们了。
「啊,你们在玩什么!」远远就被溷乱给吸引过来,喵喵叫着扑到莱恩身上,「爲什么没有叫喵喵!人家还要找漾漾玩啊!」
走在她后面的庚朝我们勾起了微笑,说着喵喵刚刚还是用跑的过来。
五se鶏头跟千冬歳砸掉了一个不远处的凉亭。
「对了,今天天气很好,明天天气一定也很好,拿我们一起出去野餐吧。」拍着手,五十于后面景se正在崩毁的喵喵拉着我和拉嫩快乐的说着:「喵喵要做很多很多的东西,大家一起出去玩吧。」
后面发出落石的声音。
「我要饭糰。」莱恩不客气的直接点餐。
「嗯嗯,莱恩要饭糰,漾漾有没有想吃什么的?还有庚庚?」灿烂的笑容跟后面已经出现坑洞的地面完全不搭。
我看着好像还不怎样想收手的那两个对槓的人,吞了一下口水。
「我都可以,喵喵的手艺很好,吃什么都没关係。」同意把后面视而不见的庚微笑着揉揉喵喵金se的髮。
「嗯,喵喵会努力做出很多好吃的东西。」
千冬歳放了箭,在五se鶏头的脸颊上擦出血痕。
这样打下去一定没完没了,重点是他们都已经开始受伤了。
我突然觉得有时候我还真是没受够教训,不知道哪天还真的会死在自己人的手上。闭了闭眼睛,我差点就泪奔了横着心冲上去,那时候五se鶏头已经甩开了兽爪千冬歳也准备好弓箭了。
「不要打了!」
就像最开始那次一样。
在那瞬间,五se鶏头和千冬歳都勐然收了手,两个人一愣,看着我就卡在中间。
其实从最早开始距离就不太远。
「漾漾,下次不要突然冲进来,会受伤。」收起弓箭,千冬歳推了一下眼镜。
「漾…你如果想当帮手可以说一声,本大爷很好说话的绝对让你帮忙打。」五se鶏头搭在我的肩膀,很兄弟的说着。
「呃…我想你们还是不要打了,喵喵说要去野餐。」
花园开始用神秘的动作恢复原本被砸之前的样子。
「嗯,大家一起去野餐吧!」
举高手,喵喵大声的说着,附近有很多小型的幻兽鑽出来探首看了好一下,又跑走。
于是,我重新回到了这裡。
我依然不知道将来的我会是怎样,世界还会如何改变。
那时候的我,还是那个年纪。
失去的、得到的,就像总有一天会平衡一样。
时间往前推进而空间流逝,有花绽开一定就会有花飘落,不可能永远的事情都美丽的尽如人意。
要决定自己向前走,决定自己向后走都可以,做不到的事情缩起来也没关係,但是仔细想想,「我能够」会开始改变自己。
我们才刚过完一个季节。
下个一样的季节到来时,那个有着精灵与兽王溷血的人将回来。
也会重新改变。
身边拥有的可能会失去也会回来,环绕着的朋友依然都会在旅程上祝福自己。
我抬头,看见重柳族的那个人消失在树影后面。
就算竭尽心力也要用力的相信自己。
在这裡,所有的知识都不是知识,所有的力量也都不代表力量。
只有肯定自己,世界才会肯定你。
我看着,露出笑容。
时间将会开始流转,现在的我们都还在一起。
于是,还是继续发生。
发生在那之后…
那之后…
夏冬的意义
他还在做着噩梦。
他曾经如此相信的人抛弃他,一个人离开了。就如同曾经那样疼爱自己的母亲,也一个人离开了。
开满了花朵的庭院,就像古老的歌谣一般,美丽的女子遭受横祸躺在纯白的花瓣当中,一点一点鲜红se的血液沾在白se的叶瓣上,像是花朵在爲那美丽的人哀怜泣血。
于是他又惊醒,就像不知道第几次一样,或者像他被强迫开眼之后那好几夜难以成眠。
一动就牵动了身体的痛楚,他倒抽了口气,躺回医疗班柔软的羽枕当中。
虽然声音很轻,不过站在不远处正端着透明球体计算葯量的医疗士还是已经察觉转了过来:「很痛吗?我想止痛葯剂还是再加点好了…黑暗气息造成的影响不会这么简单就放过被纠缠的人,请不要自己一个人忍耐,一切都会好转的。」勾起微笑,治疗士放开了透明球体,走过来,然后掀开了印有医疗班图腾的白se纱帘。
闭了闭眼睛,夏碎按着还在发痛的肩膀困难的半起了身,「没事,好不容易才把止痛剂减量了,就先这样吧。」
在床铺旁边坐下,名为月见的治疗士弯起了温和的笑容:「我刚从前缐被紧急召回时候你还是个难搞的伤患,不怎样接受治疗,只说活够了,让大家都很伤心。看到你现在这样开始好转,身为主要负责治疗者的我很高兴喔。」像是看着小孩般,他愉快地摸了摸眼前其实年纪并不大的孩子的头,然后替他垫好了枕头可以靠着身体。
「不好意思,给你们造成麻烦。」有点羞赧,夏碎不自觉地放柔声音。
「医疗班不会嫌麻烦的,你看我弟弟还不是把会造成麻烦的人一个一个关起来治疗,只要走进医疗班,永远都不要觉得自己会添麻烦。」站起身,月见将纱帘给固定好,从外面媏进一只银盘,那上面的东西还冒着白se的雾气,散出了诱人的香味:「你这两天都昏沉沉的睡着,现在清醒肚子应该也不好受了,刚刚有人帮你准备了粥,要喂你吗?」
苦笑的摇摇头,看着绘有彩枫的粥碗,夏碎叹了口气:「别让千冬歳再忙了,请跟他说不要再来看我…我会很困扰。」
因爲黑暗气息的关係,他总是睡的时间比醒的多,刚开始有时听说还会痛苦挣扎,隐隐约约总是可以听见有人难过地喊着他,然后站在旁边一待就是很久。
有时候是便服,有时候是红se的袍服。
就是不用猜,夏碎也知道是谁。
他选择当替身的人,感觉就那样接近。
「他知道你会说他困扰,所以你清醒时候他老是站在外面递东西进来给我,你睡着或是昏迷时他才进来。」拉了拉自己垂在额前褐se的髮,医疗士这样说着。
看着捧在手上还有点微温的碗,夏碎无奈地握着木匙慢慢搅拌着,可以看得出来准备的人很细心,粥米都挑过了还煮到一拨就化的程度,裡面还有剥好的鱼肉鶏肉和一些蔬菜,都是调理过的营养餐品。
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夏碎,一边吃饭我们一边聊聊天吧,我顺便陪你一起吃,这样会比较有食慾。」从旁边拿出个三se饭盒,治疗士就坐在床旁边打开了盒子,裡面是简便的手捏饭糰和几样小菜,另外附赠了个汤盒,因爲没办法离开很长的时间,所以是厨师们发配过来的。
用左手小口小口的吃着粥,夏碎疑惑地看着他。
「听说很久之前我母亲産下我时候正好逢月见花开,所以帮我取名了月见。过几年后,刚好鬼族进攻我族、即是凤凰族的旁支,在战乱时候父亲挡在一布之隔前将来袭的鬼族一一杀尽,布的后面,是我和正在生産的母亲,只要有鬼族闯进来,我们应该都不会存在这裡了,所以弟弟的名字叫做越见,越而不见。」嚼着饭糰的米粒,治疗士用很怀念的表情说着:「我还记得,当年我才丁点大,拿着匕首砍下第一颗鬼族的头颅,也是拿着匕首从我母亲肚子裡将弟弟接生出来…时间过的好快喔,现在他已经都变成大人了,还专门鑽研要怎样关住会逃走的伤患病人。」
看着眼前治疗士述说着过去的,夏碎也跟着回忆起那几乎要遥远的事情。
「夏碎呢?是不是有什么意义?」
他都快忘记有这样的往事。
那时候他的年纪很小,还不懂任何事情。
父亲在小姨産下了第二子之后,逐渐地避开了他与母亲,他们不再被过问,也不再有人关心他们。
是那个多出来的孩子让他的母亲失去关怀。
所以,他曾经在无人的时候想将手放在小小的颈项上。
美丽的女人唱着美丽的歌谣,小小的脸庞有着大大的眼睛,看见他时候露出了笑容,然后他收回了手,离开了。
过了几天之后,母亲找他过去,一踏入房间他就看见小姨抱着熟睡中的孩子微笑的望着他。
她们在一起聊天,让他在旁边坐下。
「这孩子的名字是千冬歳,出生在冬季的千冬歳。」抚着孩子,女人温柔的泛出了笑意,然后看着他,「冬之际,鬼出时节,一年当中冬天季节出生的孩子们总是特别虚弱,因爲鬼怪们总在大雪当中窥视孩子,古老的传说当中父母走出房外后,妖鬼便会侵进,火炕边的娃娃因而哭啼。我希望这孩子能度过百千个冬季,可以在雪野中奔跑着,健康地走过我看不见的地方。」
母亲望着他,然后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颊,那天的母亲跟平常特别不同,让他印象深刻,「夏碎,在一年当中夏之季节是最强盛的季节,流传在我们族中的古老神话,盛夏时而妖鬼不出,炎夏之力能碎除所有恶鬼。希望出生在夏季的夏碎能拥有这份力量,走过我不能到达的地方,让你珍爱的人不再受到恶鬼的滋扰。」
那时候他还不太懂这些话的意思,只觉得自己的名字有着力量。
直到那一天,他站在母亲尸体面前,一滴眼泪也没掉的行大礼,看着族中的人无声地将尸体移走、盛葬,而他走入了母亲房中,看见了摆在桌前的远望镜和那个男人在无人的黑暗房间中落下的泪水。
他想起名字的意义。
遇到银髮的搭档是在进入学院之后,他开始经历比他所想更多的风风雨雨。
因此他做了决定,在无人知道的情况下回到那广大的家院当中,踏入了身为主事者的房间裡。
对方像是早就知道他会来,正在房裡等着他。
于是他们在房中深谈,而他的搭档则坐在外面,只隔了贴着和纸的拉门,却静默无声地像是不存在一般。
葯师寺家族是替身,他与母亲都只能当一个人的替身,他们可以帮一个人挡去一辈子的死劫与灾难,挡过之后就像父亲一样,那人永远不会再逢杀厄。
他开始理解,母亲是爲何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