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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的孩童见到安月的身影,直接挥着袖子便向人群之处跑了过去,献宝一般的大声叫嚷着,语气之中露出的浓烈喜意,让所有人都翘首看了看,顿时每个人都窃窃私语怀疑了一会儿,随后便赶了过来。

安月这次回家本就是突然之间的事情,如今到了门口,却是十分的清净。

走进院子,偌大的院子多了一分苍凉,没了素素姐在,果真是变了一番模样。

想起曾经一家人的欢声笑语,安月忍不住眼眶有些泛红。

“月丫头回来了?怎么也不和爷爷提前说一声,爷爷这也没有准备什么……”徐老爷子从听着动静从里屋走了出来,看到安月,眼中便也有些浑浊,微微抖着声音说道。

老爷子这背越发的弯了起来,不过精神头还算是不错的,虽然比素素姐在的时候瘦了一点,但面色带着红润,健康方面应该没有问题。

“爷爷,我回来了,您这段日子可还好?”安月连忙抚了过去,微微哽咽的问道。

虽然这一年多以来每月都有与老爷子通信,不过真正的家人,不是靠着那几封信便能聊表思念的。

她在老爷子的身边也不过四五年的时间,可她心里,老爷子的位置胜过了血亲!

她前世的父亲原本有着高超的地位,说一不二,但是对她却并不关心,两世之中,也只有老爷子对她如同亲孙女一样,从没有一丝偏颇或是自私。

一老一少相见,另这周围的人都有些感叹,绿儿更是立即将三个孩子带到了跟前。

老爷子的目光划过兜兜与安安,带着一丝欣慰,最后视线定格在宝儿的身上,眼眶中的浑浊顿时流了下来,颤抖的蹲了下去,一双粗糙苍老的手摸着眼前瓷娃娃的一般的孩子……

“宝儿、这是宝儿没错……”

老爷子都已经是多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可是现在却如同一个孩子一般哭的凄凉。

安月虽然一直在告诉他宝儿的身子渐好,可是他却担心安月是在安慰他。

更以为,当下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见到的孩子,将会是安月在别处找来的代替宝儿的人,可是没想到,竟真的是他的曾孙女。

这副小模样,不可能有假,与小时候的素素一模一样……

“砰——”

从另一个院口传来的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在这煽情的时刻显得十分突兀。

安月等人转头一看,此刻,张铁柱脚下刚洗好的衣服掉了一地,顿时又成了满是脏污的旧衣。

安月有些不敢相信,这才短短一年多的时间,铁柱哥整个人都变了一副模样。

以前的他虽然看上去有几分笨重与憨厚,可却十分喜爱干净,毕竟有素素姐这个娘子在,平日穿戴的倒有几分利落,不过如今,那衣服虽然已经干净,但多少有些凌乱甚至不拘小节,更是胡渣满面,眼神带着几分恍惚,若不是他的脸色不见酒意,别人看了甚至会以为是一个醉鬼!

安月有生以来,最对不起的人,恐怕便是这夫妻二人了!

若是她从未靠近过徐家,素素姐必然无恙,这二人恩爱如斯,定会白头偕老,羡煞众人!

头一回她有种想要时光倒流的冲动,甚至幻想着素素姐重新站在铁柱哥的眼前。

悔意,这两辈子,她一向觉得自己淡然,从容,自信,可是现在,就连心都在颤抖,就是她的自信,才会将那毒药带了回来,毁了这一个完整的家!

“呃——”

安月顿时觉得胸口一痛,脑中好似出现了重影一般,前世一幕幕凄惨躲避的日子重现起来,她的记忆、安钩月的记忆,两段人生,不停的交换着,冗杂着,分不清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分不清她来此究竟是为何……

“月丫头!月丫头你怎么了!?”

站立不稳的身子摇摇晃晃,老爷子惊慌的扶住她的身子,见她面容苍白,额尖一滴滴汗珠掉落下来,顿时吓得六神无主,紧张的叫了起来。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原本动情的场面顿时乱了起来,瑶姨更是第一时间冲到了安月的面前,连忙寻了一个安神类的药丸给她塞进了嘴里。

上一次是晕倒,这一次的情况虽然没有上一次那般毫无预兆,可看上去情况也不乐观,难不成这先皇的白玉佛都没有作用?

灵贵妃等人同样想起了上次的事情,顿时后怕起来,而安月服了瑶姨的药丸之后虽然安定了下来,可竟是再次晕了过去,看着那张惨白的面容,所有人都想起了上次。

那时候瑶姨就说了,若是以后再遇到这样的情况,也许她就再也苏醒不来了!

那这一次,会不会……

“爷爷,是不是俺惹妹子难过了,从妹子看到俺开始脸色就难看了……”

张铁柱见到安月自然是高兴的,娘子已经去了这么久,再不能接受的事实也都接受的得了了,只是现在看来,和他一样难过的人不只爷爷而已。

“别说了,快将丫头扶进屋里头吧……”老爷子环视一眼,望着周边没见过的两个人,歉意的说道:“这位先生、夫人,真是对不住了,我家丫头现在这样我也不好招待你们……绿儿丫头,你快去待客吧,这里有玉大夫在,肯定没事的……”

关键时刻,老爷子也只有将希望放在了玉瑶的身上。

他家丫头,身体向来不错的,这才出去一年多而已,怎么一回来就晕倒了?

要说她是触景伤情,但也不可能会严重到这般地步呀?刚才那模样,好似经受着巨大的痛苦,尤其那脸色和这手竟然一点温度都没有,真像是……

老爷子想着顿时打了个寒颤,腿脚都有些沉重起来,他已经失去一个孙女了,这一个,千万不可以有事……

“老爷子您客气了,我们和这丫头关系匪浅,现在她这副样子,我们俩心中也是不安,您忙着便是,我们俩也在一旁守着。”有灵贵妃在,太上皇显然是将自己当成了一个普通人,说起话来更是老幼有序,十分客气。

而那眼中更是十分担心。

徐老爷子也不再多说,毕竟安月认识的人本就不少,这次能和她一起到村子来,定然是关系匪浅。

这一次安月的症状显然比之前那次好了一些,不知是不是白玉佛的作用,仅仅是昏迷了半个多时辰便醒了过来,看着周边这么多双关心的眼睛更是十分愧疚。

“妹子,你醒啦?你想吃什么,俺去给你弄来。”张铁柱心里内疚的很,一见安月苏醒便连忙说道。

安月摇了摇头,脸色好了许多。

“你这丫头在外头是怎么照顾自己的?怎么身子这么弱,动不动就晕倒了?可把爷爷吓死了。”这半个时辰里,玉瑶已经将安月的情况向他说了说,让他这心里很是没底。

安月心中一暖,看着老爷子日益苍老的白发,有些心疼。

“爷爷,您还不知道我?当初被水淹的都没气儿了还是活了过来,反而过的比以前还好,现在自然也是一样的,我这身体强健着呢,您就不用担心了。”安月笑着说道。

也是奇怪,这醒来之后,刚才那虚弱与茫然的感觉竟然消失殆尽,好似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一样,身体更是恢复如初。

她有种直觉,自己这次能这么快的苏醒,的确是归功于脖子上挂着的白玉佛,总觉得迷蒙之中有一股佛香淡然,让她的心思静了下来。

老爷子叹了一口气,这一到家就让他惊心了一下,这丫头,可真不省心呀!

“你呀,就是说的好听,有什么事瞒着家里,现在南口村不比以往了,外头的消息转眼就能传到村里来,你当我不知道你在外头这段日子都做了什么?你是不担心,可爷爷我都替你抹把汗,这一样一样的,各个都是惊心动魄的,爷爷这一把老骨头都要经不住你这惊吓了。”

安月敛眉笑了笑,也只有在老爷子面前才会真正像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一样,撒着娇,嘟着嘴,与往日完全不同。

“爷爷,我这不是给您长面子么?我想你这段日子没少和老管家一起聊着我这些光辉事迹吧?”安月逗笑着说道。

好在这院子里头还有将军府那老管家陪着,要不然,爷爷这日子过的肯定是无聊极了。

老爷子宠溺的瞪了她一眼,瞧着样子,正像是虚惊一场,转眼又生龙活虎了!

“你还不给爷爷介绍一下你带来的贵客?这一来就让人干等了这么久,真是过意不去。”

老爷子是个十足的文明人,虽然在这村子里头生活了几十年,但是礼仪方面都是不缺的,不是一般的明事理。

安月这才想起来,太上皇和灵贵妃竟然被她忘在脑后了。

这亲人重聚远比想象中要让她欣喜,让她都有种回到以前的感觉。

不好意思的望了望“夙老爷”,安月才对着老爷子与铁柱哥说道:“这位是夙老爷,旁边是花姨,夙老爷的夫人,两位是西陵归的父母,以后就住在新盖的山庄里头,对了,爷爷,那边的环境好,你和铁柱哥都搬过去比较好一点,离着这里也不远,平时铁柱哥去监工也方便。”

那座山庄盖起来的原因就是想要让她在乎的人都住在一起,住的舒坦,老爷子自然是要去的。

若是老爷子不去,她还是宁愿带着这两个大院里头。

老爷子此刻直接忽略了安月后头的几句话,一门心思都放在这“夙老爷”和他的夫人这身份上,心里不解的很。

这西陵归的养父母都已经不在了,亲生父母正是太上皇与灵贵妃,如今可已经是天下皆知的,尤其是那灵贵妃还活着的消息早已经传遍了天下,莫非眼前这两位真的是他们?

虽说那敕封山庄的圣旨里头提到了太上皇,可谁能想到他们竟然真的来了?

“铁柱、快、快跪下……”老爷子回过神来,连忙叫道。

安月一急,瞬间托出了二人,笑道:“爷爷,他们就只是‘夙老爷和夫人’,您平常心对待便是。”

她可不希望她的爷爷以后见到这位夙老爷一次便跪一次,否则宁愿冒着被人群殴的危险她也得将太上皇扔出去。

“按理说,您还是长辈呢,以后在下和拙荆就叨扰了,还请老爷子您莫怪呀。”太上皇的心思也是宽的,没有一丝倨傲的说道。

安月这才放下心来,老爷子自己也不是那种战战兢兢的人,听二人这么一说脸色也缓了下来,有些客气的两忙笑着点了点头。

他这辈子都没想到自己入土之前能见到这么矜贵的人。

太上皇,谁能有他这么大的福气?

还有月丫头,看着样子,显然就是不把人家太上皇当回事,可见她这身份尊贵到了什么地步!

“对了,宝儿过来,快来见见你的爹爹和曾祖父。”安月突然响了起来,向安安和兜兜身边的宝儿招了招手。

宝儿对安月的话一向都能听得明白,如今看她招手,虽然顿了顿,但还是走到了安月的床前,被她抱了起来,面对着这两个眼中泛着泪的男人。

“妹、妹子,俺,俺对不起娘子……”

张铁柱像个孩子一样,哭了起来,他的娘子为了生孩子连命都搭进去了,可是他却连一个孩子都照顾不好,甚至还不想认这个孩子!

真当孩子站在他面前的时候,娘子的所有一切再次浮现了起来。

他不该逃避才对,正因为这孩子是娘子拼命所生,才应该将他呆在身边守着、护着、记着……

安月眼睛也有些泛红,考虑了片刻,终是说道:“铁柱哥,你没有对不起素素姐,其实对不起素素姐的是我。”

安月还是做不到就这么让铁柱哥将所有的过错扛在他自己的身上,虽然老爷子一直让她什么都不要说,就当是素素姐真的是难产而死,可面对着和铁柱哥这张一直困在过去的面容,她真心不忍。

“铁柱哥,不管你信不信,我只想说,其实当初素素姐之所以难产都是因为有人在我的衣服上下了毒,而素素姐那段时间与我接触最多,又是孕妇,才受到了牵连,导致大人孩子都处在危险之中……还有,这孩子现在虽然性命无虞,但是与正常孩子还是有些不同,这、也都是我的错……”安月一口气说完了前因后果,生怕自己错过了这次便没有了机会。

也许,铁柱哥会因此埋怨她一辈子,但是总比他一个人将自己困在一个死角要好。

与其闷在心里,不如让铁柱哥将怨恨发泄在她的身上。

屋中沉静了许久,谁都没想到,原本该是温馨的重聚竟成了一场充满心惊的气氛。

铁柱哥红着眼,不敢相信,可看着安月确定无疑的眼神,却怀疑不了,对安月的话他向来不会怀疑,因为这个妹子一直都像是仙人一样,无所不能,她说的话,一直没有谎过。

“妹子、妹子……俺……”张铁柱抱着头蹲在了地上,哽咽了起来。

这一年多他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他一直想着为什么他和娘子一心要生个孩子,害的她最后连命都没了。

“爹、爹爹……不哭……”

正当所有人不知该说些什么的时候,被安月抱在床上的张宝儿竟然自己从床上挪了下去,小小的身子站在张铁柱的眼前,小手扶着他的膝盖,轻轻的拍着那抱成一团哭着的男人,稚嫩的声音好似天籁。

这一刻,张铁柱停止了哭泣,抬着带着几分苍凉的脸看着眼前的孩子。

这眉眼,与娘子一模一样,他的记得娘子临去之前还想着孩子……

是他错了……

“宝儿……”

将孩子拥在身前,五大三粗的男人,心里再次软了下来,从前是为了他的娘子,今后则是为了他的女儿。

“铁柱,素素的事儿既不怪你也不怪月丫头,她也是被人所害,往后,你带着宝儿好好过日子,比什么都强。”老爷子叹了一口气说道。

素素刚死那会儿,他们的确不敢想现在这般说的明白,毕竟那时候张铁柱好似是疯了一样。

这冷静了一年多的时间,总归有些作用的。

“俺知道了……这不关妹子的事……”张铁柱抱着宝儿哭着说道。

他的娘子一心想要个孩子,到最后总算是如愿以偿了,他能怪谁?不过是怪命罢了。

安月松了一口气,只要铁柱哥不恨她,她的心里的枷锁也算解了,宝儿这丫头虽然还需要调养,不过总体是没什么问题了,这心智更是比以前好上了太多,就好像刚才,与正常孩子无异。

不过为了能让宝儿万无一失,安月和瑶姨相视一眼,二人心中都做出了决定。

无论将来安月还要去哪里,瑶姨还是都看在宝儿的身边比较好。

而瑶姨自己也将宝儿当成了自己孙女儿一样,张铁柱再疼她,可也是个大男人,肯定没有瑶姨照顾的好,老祖宗那边,她将来一定会去说清楚。

安月这身体众人心里都忐忑的很,安月考虑一番,对着众人说道:“今天我晕倒的事情就不用和西陵归说了,若是他知道了,必然少不了担心。”

毕竟西陵归就算知道她晕倒也无能为力,倒不如顺其自然,而这白玉佛多少是有些作用的,往后自己再想办法做一些安神的东西调养一番,应该会无碍。

众人也懂她的心思,当即都点了点头。

西陵归这性子若是知道了此事恐怕什么大事都不会再管了,尤其这再过一个多月便要出兵,这么好的机会万不能错过才行。

暗月山庄附近的所有灾民都已经安定下来,与原住村民相处的更是十分融洽,安月一回来,每日都有人拖李金或是铁柱哥送些东西过来,可见她在众人心中地位。

如今安月回村,老爷子等人也都按照了安月的想法全部搬进了山庄之中。

这山庄盖的十分秀美,大气之余更多的舒心优雅,一砖一瓦都是村民们尽心挑选,与周边的树木山草相映,好似整体一般,而这山庄的范围更是十分宽广,莫说是老爷子和太上皇等人住下,就是再添上数万人都是可行的!

只不过这能容纳数万人的地方与主院相隔较远,本就是安月为了那帮暗卫准备的,建设的方式与前世的员工宿舍有些相似,讲究的是实用。

若是真想绕着这暗月山庄转上一圈,恐怕还要乘上马车才行。

老爷子是亲眼看着这山庄建成的,如今自己住在了其中,感慨更甚,就连见惯了气势磅礴的宫殿的太上皇,都诧异的很。

而灵贵妃更是满意的很,这暗月山庄境内民风淳朴,若是整个天下若能这般,那恐怕就是盛世了!

住进山庄两天,安月的身子好似从没出现过任何问题一样,也让众人再次松了一口气,只不过这口气才松了一半,从雁城送来的一箱箱聘礼却让所有人都呆了下来。

关键这送礼之人竟然还是姬燕!

姬燕与安月几乎是同时出的京都,只不过却并没有知会西陵归,谁也想不到他竟然是想瞒着西陵归偷娶安月!

凉亭之中,安月早已屏退了众人,身边独剩着送来无数聘礼的姬燕,翩翩之姿宛若天人,站在安月身旁,更是好似一对金童玉女,让远处偷偷观看的人都看的痴了。

“姬燕,这等大亏你都愿意受?就不怕到时候你这头上的绿帽子天下皆知?”安月嘴角含着笑意,心里头却感念他有意撮合。

西陵归虽然对她极致宠爱,但是二人毕竟有实无名,而且这平日里头琐事也着实多了一些,让二人都想不到成婚一事。

不过如今,姬燕从赤夜国巴巴的赶过来,却想着送她一个最完美的婚礼,让她心里怎能不感动?

姬燕嘴角扬起一道邪笑,身上淡淡的酒香醉人,挑着安月的下巴,凑在脸前说道:“说不准他赶不到呢,到时候咱俩倒也成就一番姻缘,你说呢?”

安月冲他翻了个白眼,都认识他这么久了,他的为人她还能不清楚?

不过就是死要面子的一个人罢了,哪怕有的时候要做的是好事儿,在他那尊严之下,也会弄得好似是他自己占了多大的便宜一样。

按照姬燕的意思,若是西陵归不来,他们的确会成婚,只不过成婚之后是什么样子的谁又知道呢?

这一个仪式,不过是姬燕为了逼迫西陵归而已。

西陵归的性子,怎么可能准许他的女人嫁给别人?哪怕是有名无实也是不可能的,毕竟光是一个未婚夫妻的身份就已经让他吃了许久的干醋了。

在安月从京都回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恐怕现在西陵归已经在往回赶的路上了。

“要我说,这次我还着实惊讶了一番,这聘礼是你准备的,嫁妆你也替我备下了,全部都被你一手包办了呀,光是那嫁妆里头的地契房契或是首饰,随便卖一点都够一个城池吃上几年的了,你何时变得如此大方?”

安月这次确实惊讶的很,原本她是要自己准备嫁妆的,可姬燕却告诉她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好了,她只需要吉时上轿便可,当她看到他准备的十里红妆,真是有些腿软。

姬燕神色一怔,转而夸大的笑了笑,“本公子娶夫人,自然要下足了本钱才行,再说了,托你的福,姬氏一族彻底回到本公子的手中,怎么说也得犒劳犒劳你才对吧?”

眼前的女子,灼灼其华,灵动自然,这几年来竟不止一次牵动他的心。

从前他不确定自己的心意,更是不敢正视自己的心意,但时间越久,竟是对她越发思念,因为深知她与他无缘,所以倒不如让在她的一生留下最重的一笔。

相信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自己的婚礼,而这婚礼上有他,即使他只会陪着她走完一半的路。

而他这次倒不如说是为了自己,让这女人为了他穿一次嫁衣,哪怕片刻。

他姬燕潇洒一生,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却不知早有一束最独特的花刻在了他的心里,甚至只能远远的看着,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既然知道他的心里从没有他的位置,那他何必又要讲明自讨苦吃?倒不如看着她,守着她,甚至将她送进别人的怀中,望着她耀眼的面容。

安月心中一酸,姬燕的心意她怎能不知?

只不过姬燕为人放荡不羁,这天底下能约束住他的女人恐怕还未出生吧!

他在那嫁衣的信件上头写明了他的意思,原本她是不愿的,不过这段时间,那种恍惚的感觉甚至有时候会出现在梦中,每次都有那佛香让她心安下来,她不清楚是不是有一天突然这佛香便没了作用,她的灵魂甚至真的消失在安钩月的身上。

所以在这之前,她会选择做一件让西陵归心急而又欣喜的事情。

三天之后,安月与姬燕大婚。

原本无人知道的消息,不知为何,一夕之间却传遍了整个天下,谁都不明白,怎么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为何能在一日之间所有人都清楚这婚事。

铜镜之前,微晕红潮一线,拂向桃腮红,双目流光,凤冠琉璃,摇曳生姿,满是红意的屋中,弥漫着淡淡芳香,身后围着的数人,各个闭言不语,若有所思。

“安丫头,你可要考虑好了?这婚姻之事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灵贵妃满面担忧,只以为安月与西陵归闹了矛盾,只是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要是再进行下去,什么矛盾都恢复不了了!

安月浅笑,淡淡的妆容有了几分妖娆,“花姨做好准备便是。”

若是西陵归赶得及,明日这早茶她可是要敬了的。

灵贵妃一听,微微愣了一下,丝毫不懂安月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过见她面色不变便知道她的心意已决,顿时有些失望,她家那狼崽子到底是欠了些火候,这么好的女人都看不住,也不知道做了什么错事得罪安丫头了。

而那位姬燕公子她之前也瞧着了,风流倜傥,年少有为,最重要的是那面色好看,不像她那儿子整天冷冰冰的吓人,光是这一点,人家就稳占了优势。

“哎,丫头也大了,爷爷就是没想到这么突然……”老爷子一脸的不舍,好似是她嫁了人便不再回来一样。

“吉时已到——新娘上轿——”

外头的媒婆一声高呼让老爷子说到一半停了下来。

“爷爷,您就在家等我回来吧。”安月朝着老爷子挤眉弄眼的小声说道。

西陵归若是赶回来,肯定是不会再雁城成婚的,倒时候还是得回到这山庄里头。

为了老爷子这心脏,还是提前打个“预防针”比较好一点。

老爷子愣了愣,“可别胡说!”

这嫁了人的丫头哪有回来的道理,而且还是在这嫁人的时候说出这样的话,也难怪老爷子觉得不吉利了!

安月也不再多说,整装待发,盖上红盖头,在绿儿的牵引之下走出了院门,而姬燕更是亲自迎亲,一身红衣更显的整个人多了几分风流。

望着被丫鬟引出的安月,姬燕的眸光柔了下来。

为了这一刻,往后就算是被人笑上一辈子倒也值了。

鼓乐声起,炮仗之声响彻了这附近的每一个村子,更让每一个村民都喜气洋洋,遍地红花,十里红妆,村子里头的女人哪有不羡慕的,只是更多的是敬佩与祝福。

安月给了他们最好的生活,最安定的日子,最有希望的未来,他们能给的便是最尽心的祝福。

望着安月的花轿渐行渐远,老爷子等人这心里各个都缺了一点什么,慌得很,不过既然是安月做下的决定,他们也只能在心里期盼着她这往后的日子和和美美。

暗月山庄离着雁城算不上很远,但是这队伍速度奇慢,必然是赶不上吉时拜堂的,更重要的是,能不能在天黑之前赶回雁城都说不定!

这姬燕公子父母皆是不在了,若是真要成婚,在山庄才是最好的选择,这队伍里头的人各个都好奇的很,似乎总觉这位新姑爷根本不想婚事成功、故意舍近求远一般。

这婚事派头是大了,可不知为何,看上去像是送嫁的,不像是接亲的。

出了这暗月山庄的地界没多久,队伍便被迫停了下来。

盖头之下的安月扬起嘴角,按照对西陵归的暗中观察,的确该到了。

姬燕既然想成就她与西陵归的姻缘,那肯定是做了万全的准备。

西陵归伫立在队伍前头,与姬燕那一身红装相比,西陵归的凌然与冷漠让这喜气洋洋的场面顿时寂静了下来,好似是遇上那送丧一般,让人脊背发凉。

望着姬燕那笑颜如花的样子,西陵归更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气!

安月说她想回家,好,他同意了,因为自己走不开便没跟着,可他哪能想到安月才走没几天便有人给他送来了一封信件,里头竟然写到安月与姬燕即将在暗月山庄成婚!

他这辈子都没有像这几天这般狼狈过,不曾梳洗、甚至连吃的东西都少的可怜,跑死了好几批马才赶了过来,原本以为会是一场笑话,却没想到真的能让他遇上了!

虽然不是在暗月山庄拜堂,可看着样子是要将安月带去雁城?

“赶的倒是及时,只不过本公子瞧着你两手空空,怎么没有带上礼物呀?”姬燕嬉皮笑脸,一脸大方的说道。

西陵归面色铁黑,听姬燕这话竟是一瞬间怒气冲上了心头,直接从那马上一跃而起,冲着安月的轿子而去。

姬燕哪能让西陵归这么容易得手,更是在转眼之间,鬼影身姿瞬间转变,同样向花轿而去,以自己的身子挡在了西陵归的面前。

这二人交情了近三十年,从来都是和平的很,姬燕更是处处以西陵归为先,还是头一回这么正大光明的与西陵归对战。

安月曾经就怀疑过,这两个变态究竟谁更厉害?

四目相对,好似崩裂出一道火花,让这周围的媒婆或是抬轿子的小厮全部躲得干净,生怕这二男争妻的场面会牵连到自己。

毕竟这两个人都是天底下最不能惹的!

“她在里面?”西陵归咬牙切齿的问道。

姬燕不可置否,在此刻依旧依旧是一副浪子模样,说不出的淡然,瞄着西陵归暴怒的眼神,看不出情绪的笑容,说道:“你不娶她,本公子自然不能让她白白守着你,而且……她本就是本公子的未婚妻子。”

西陵归周边一冷,恨不得一掌劈了这个不知道抽了什么疯的姬燕,二话不说动起手来。

姬燕也不示弱,话说他们也有十几年没有动过手切磋一下了,倒不如借这个机会瞧瞧二人如今是谁的本事大一些。

两人对招,行事作风完全相反。

西陵归招招狠辣,哪怕是对着姬燕也是不留一丝余地,每一个招式都是杀招,看上去如同收割着草芥的利刃,让人不敢直视,而姬燕却是恰恰相反,正如他第一公子之名,儒雅风流,不过相较之下,自然是少了些控制力。

转眼之间,飞沙走石,安月自然少不了偷看,只是发现这二人果真是有些惺惺相惜过了头,一直相持不下,怪不得姬燕从不与西陵归对打!

光是姬燕那份潇洒自如的动作,西陵归想伤了他,太难,而同样,姬燕的功夫虽然不错,但是没有多少杀气,更是碰不到西陵归半分。

照这么打下去,到了天黑也甭想嫁人了!

前世今生的岁数加起来,也算是大龄剩女一枚了,再加上搞不好哪天便灵魂不稳没了小命,现在不恨嫁都不行!

“好了,你们别打了!”

安月从轿中一出,那红盖头一样,惊傻了所有人,更是包括姬燕与西陵归在内。

与平时那出尘的容貌相比,如今这俏模样,带着几分妖娆与诱惑,十足的尤物,天底下恐怕都找不到比她还或人心魄的女人!

安月樱唇轻启,一双眼睛微微眯起,看了这四周一眼,缓缓说道:“你们俩一定要比的话……不如就按照我说的来好了,这山如今都是我的,里头有什么我至今还不清楚,若是你们俩能告诉我这山里头有多少兔子,我今个就嫁给谁,若是不能,本夫人还是自个儿单溜一辈子好了,就算是未婚夫或是孩子他爹,都没用!”

安月挑了挑眉,她这个水放的够大了吧?

若是西陵归这都搞不定,真心是要考虑一下兜兜的智商了。

姬燕眸光一暗,随即也是扬起了一阵笑意,也罢,是到了该放手的时候了。

西陵归如今好似一个赌气的孩子,现在似乎也发觉了姬燕与安月之间的猫腻了,可一想到这女人竟然想着嫁给别人,便浑身不舒服,当即便点了点头。

莫说她要数兔子,就是要数星星,那也得想办法!

“我就在这等着好了,听说这一带野兽还是挺多的,我们这么多的人,散发出来的人味儿可不是一般的重,呆的越久越危险,你们俩就看着办吧……对了,我让你们数兔子,可不要烧了山让这些兔子一只不剩……”安月慢条斯理的说道。

女人总会有不可理喻的时候,在安月看来,既然有着天生的优势,不拿出来利用是要遭天谴的!

她这态度在古人眼里是有些蛮横不讲理了,不过若是太讲理,往后定然会被吃的死死的,而且这平淡的生活过得久了,偶尔一个调味品掺和一下倒也是不错的。

安月平时做事一向公正冷静,更是很少让西陵归专门去做什么,这一次事关安月的终身大事,西陵归此刻更是皱紧了眉头,早就开始盘算起来。

这女人虽说让他头疼了一些,不过宁愿让她折腾一辈子,也比跟了别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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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合院之闫家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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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际旅客
龙潭太太没有给红军做过鞋子秦淮茹的工资不是二十七块五傻柱家的房子不是他家祖屋易中海家傻柱家聋老太太家贾家他们只是租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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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修的逆袭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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菠萝味的柠檬
怎么可能是她这个散人修成仙了!是啊!仙门百家那么多天分不俗的弟子,怎的就只有她修成了!人家师父来头可大了,我听说她师父可是仙啊!怪不得,原是如此,来路不正!沈昭对这些质疑声嗤之以鼻,这些人一天天的不好好修行,就爱在背后嚼舌根。可她还是忍不住回怼:就是我,怎么滴了!你们若不服你自己也修一个仙试试!不好好修行,一天天就知道说人长短。也难怪,你们这些庸俗之辈也就只有一张摸黑旁人的嘴罢了!你说什么了!修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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