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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大川快一步和我走并排说:“郑爽,你听这村里的狗一下就全都不叫了。”
“诶,是不叫了。”拿着灯从岔路口走出來的男人肯定是村里人,他咳嗽了一声,旁边的这一两个院子的狗许是听出了他的声音,知道外面的是熟人住口不叫了,能说得过去,可刚才全村的狗还一起狂吠不止,现在一下就静悄悄的了,我也觉得挺奇怪的。
不过和狗子叫不叫比起來,更令我们奇怪的还在眼前,本來我们离被院墙挡住的岔路口就沒有几步远,而墙那边的往出走的男人从他拿着的灯光和他咳嗽声中听也沒多远,我和陆大川说这两句话的工夫,我们就走到了路口,那个人也正好从路口边的墙壁后面走了出來,两下一照面我们就被吓了一跳,准确地说是被我们最先看见的发出亮光的那盏灯,以及持灯的东西吓了一跳。
该怎么说呢,这时候像手电筒这种新式的照明设备在大城市里可能算不上太稀罕的玩意了,但是在这大山里的村庄中肯定是沒有的,所以看见有亮光,和根据亮光的特征我判断这是有人在提着灯笼,或者是马灯在走路,可是碰了面看见照明的是一盏灯笼倒不假,但却是一盏用糊窗户的那种纸糊成的灯笼,上面还贴着三个用红纸剪成的大字,这三个字虽然不是一笔一划的楷书,但我还是一眼认出了三个字是“冥门村”。
众所周知看到“冥”这个字实在让人想出來什么愉快的东西,这个村庄的先人给村子取名字怎么会用这么一个字,看到后我不禁就是一愣,再看拿着灯的那个人居然也不是活人,而是一个为死去的人办葬礼时用的那种用高粱杆做骨架,用面捏脑袋,在脸蛋上涂上两大片腮红那种纸人。
还好就在看到这个拿灯笼的纸人后的一刹那,我们就看到了一个大活人跟在后面,要不然还以为走进阴间的村庄了。
紧跟在纸人后面走出來的应该是我们听到咳嗽的那个男人,不过他并不是我从咳嗽声中判断的那样是个壮汉,而是个老头,由于这个村庄的名字和纸人提着灯都太过诡异,我看到老头后就把他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遍,这个老头面目清癯,两眼晶亮,头上戴个狗皮帽子,下巴颏一把雪白的山羊胡子,个头挺高,上身穿着个粗布棉袄,下身穿着大裆棉裤,两条裤脚扎得紧紧的,脚上穿着一双千层底的棉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