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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子桐的目光从小女孩、半大男孩、男子、妇人身上一一掠过,这些人都是这具身体的家人,但是不是我张子桐的。
我的母亲是教师,是个高级知识份子,才不是一个村妇,虽知没有她美!
父亲是技工,老蓝领一枚,虽然,整日里戴个黑框眼睛,显得有点古板,因长期画图,制做工件,年纪大了腰还有些弯,没有这个正当壮年的村夫帅,也没他身材好!
哥哥是工程师,虽然整天戴着银边眼睛,拿着玫瑰花去勾搭女孩子,但是工作时认真的样子很帅,才不是一个毛都还没长齐,半点情趣还不懂的半大小子呢!
我们家是三室一厅一卫的房子,客厅的大吊灯还是用自已第一个月的工资卖得波西米亚风的水晶吊灯,才不是如豆的油灯,帘子是自已和哥哥亲手串的彩色珠串帘,才不是一块蓝花布帘子呢!
不是!不是!一切都不是,自已的。
活生生的站在眼前一家人,与脑中那些只是模糊记忆的印像相印证,形像更加的鲜明,这种鲜亮的光彩,一瞬间让自已那世的家人记忆有些暗淡,这让她惶恐,让她害怕,让她从灵魂中涌起深深的排斥。
倏地,紧紧闭上了眼睛,过度的用力使得眼周肌都紧绷酸痛了,眼睛顺着眼角不断地流淌下来。
“阿福啊……”
“妹妹!妹妹!……”
任凭他们再焦急关心地呼喊,热泪流得比自已还多,张子桐就是不睁开眼睛,自欺欺人以为这样,闭着眼睛,不看,眼前的一切就都不是真的。
张子桐就这样无声地哭着,在心里哀悼着,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只觉得嗓子又干又疼,眼皮肿痛,鼻子也闷闷的。
哭了一场,心情倒是舒畅了一些,只是换身体不爽了而已。
一只手轻轻地压在自已的肿痛的眼皮上,让蓄满眼睛的眼泪,又汩汩地流了出来,然后眼皮被人一翻,一张满是皱纹的老脸映入视线。还没等自已看清楚,眼皮就被人放下,然后另一只眼睛的眼皮被翻了起来。
老脸是属于一个五十多岁,头发花白的老头子的,颌下还留着像毛笔头样的胡须。
眼皮很快被放了下来,眼睛酸涩的厉害,之前是不想睁开,现在是睁不开,只好接着闭合着,眼珠子在眼皮底下,来回滚动着,用耳朵探听着四周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