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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子没能伤心多久,便被叶耀灵勒令把鱼放到大山那去。
阿西看着竹子提着鱼在前面走得一顿一顿的背影,有些心疼。
叶耀灵握紧了她的手:“心疼了?”
阿西没做声,叶耀灵接着说:“宝宝哭得越大声越没事,到了真正伤心的时候……”
说到这,叶耀灵兀自笑了,“那模样可倔了,我看着便时常想起你小时候哭的样子,那眼睛一模一样。”
阿西沉默片刻,终于出声,却是反驳他:“水电站那天,她就哭得可大声了。”
叶耀灵牵着她的手,脚步未停,没立刻说话。
阿西想到什么:“难道……”
他的声音已从她头上缓缓传来:“她不哭,你怎么出来见我们?”
半晌,阿西轻声道:“都是骗子。”
大山给竹子放好鱼,叶耀灵和阿西也到了近前,隔着帐篷,都能感受到柱子的慷慨激昂。
大山怕阿西责怪柱子,说:“这两天柱子做了不少事,也算难为他了,让他玩吧,我一个人搞得定。”
“也好,正好这故事我没听过。”阿西和大山说完,将手伸向了竹子,“你听柱子说过故事吗?”
竹子抓上阿西的手,把脸埋进她手心里,抑制不住悲伤地又掉了几把泪:“我只听过爸爸说的故事。”
“柱子说故事说得不错,我们去听听。”阿西抱上竹子,后面跟着藏獒,和叶耀灵一起悄声坐到了人群后边,没人注意到他们的加入。
原来登贾以前并不是什么喇嘛,至于现在是不是,柱子一笑而过。据登贾的说法,放下屠刀前,他不过万人中一个混混罢矣。
3月中旬的某天夜里,突然刮起了暴雪,被风声吵醒,翻个身裹紧被子继续睡的登贾,依旧是他那个混混。
这场暴风雨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
那日的客栈与平日无异,非要找出不同的话,就是门窗紧闭,气氛低压。
3月份的人其实不多,却因这个冷天气捂不暖被子,都集中到了大厅烤火,有烧炭的,烧柴的,还有烧牛粪的,混着不洗澡的汗臭味、烟味,客栈充斥着怪异的味道。
有人苦闷于交货期的临近,和同伴低语抱怨这几日的坏天气,有人把窗户打开一条缝,查看风雪是否减弱,结果被呼啦了一脸冰渣滓,“嘶”一声缩回脑袋,又拿木板把窗压实。
男人们一走动,房梁和楼梯便吱呀吱呀地响,雪再下下去,这小客栈恐怕也支撑不住了。
客栈的门就是这时候被敲响的,好在寒冷并没有麻痹男人们的神经,拿刀的拿刀,拿棍的拿棍,客栈老板也从柜台底下找出了他那把旧式的长-枪。
敲门声越来越大,几个彪形大汉一起去开的门,夹雪的风涌进来,火盆里的火苗噼里啪啦窜起老高,外头白茫茫一片,却没看见有人。
正要把门重新堵上,有东西挤了进来,众人低头一看,看见了一个孩子,穿着肥大的黑色破洞的藏袄,肚子鼓着,雪已没到了大腿。
那孩子进来后,没有马上去烤火,而是走到柜台前向老板要房间,说的土生土长的藏话,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睫毛上结了层白色的冰。
登贾看到她的眼睛后,扼腕叹息:狼窝里竟进了只小绵羊。
客栈房间还有富余,但老板坐地起价,喊了高价,那孩子一语不发地付了房钱,踮脚拿了找钱后,环顾一圈,走到了登贾几人边上,只有他们这里稍显宽松。
随后那孩子拉开衣服,抱了团黑绒绒的东西出来,是只纯种的藏獒幼犬。
登贾几人当即内心有些骚动,在当时已经开始出现将藏獒犬贩卖到内地的淘金热,这只犬品色这么正,绝对能捞一笔,但他们都不露声色。
那孩子的脚下慢慢积了一滩融水,老板骂骂咧咧,趁火打劫地要她打扫客栈。
呦呵,这客栈得积了多少年的灰啊。
登贾几人却笑得甚满意,扫吧扫吧,晚上睡死了藏獒犬就归他们了。
事情却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顺利,狼不只他们这几匹,羊却只有那么一只,几群狼暗里争夺,倒让羊得了安生,并且,怎么处理这只羊也是个大问题,还不至于把羊杀了丢雪地里,所以要等个天晴、方便跑路的好日子。
暴风雪终于停歇了,那孩子却开始带着藏獒犬每天早出晚归,也不知道去干什么。
某天夜里,有人摸到了那孩子的床上,被藏獒犬一口咬住了鼻子,等那人被众人救出时,已满目全非,奄奄一息,鼻子自然是没了。
登贾看见,那孩子抚着余怒未消的藏獒犬,就那么安静地望着他们,还是那双眼睛,亮堂堂的,没有一丝惊吓和慌张。
他突觉背上一凉,这哪是羊啊。
第二天,另一条消息便传开了,有人不小心碰到了她的包袱,硬邦邦的,里面有枪。
这下谁还敢叫她擦地?讹她的钱?客栈老板都不知躲到哪个小情人那去了,只苦了他们这些住客。
事情在某一天发生了转机,那孩子依旧在天黑后回的客栈,却把熟睡的犬、枪,还有钱统统搡给了登贾,登贾的内心是拒绝的。
她以为是她的诚意不够,摸了一把刀出来,三棱的刺-刀改造而成,刀身有些发黄,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味道,大概就是死人的味道,实在不吉利,登贾当即怵地连连后退。
她说:“这是我所有的了,你帮我把它养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