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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饺子,原是准备守岁的时候吃的。长风素来有习俗,除夕夜,子时一过要吃饺子,讨个好彩头。她是不想麻烦,忠伯却早早就备好了,不想竟会派上用场。
邵文槿笑而不语,也不推辞,兀自在一旁洗过手,和她一起包。
阮婉自然惊奇,一边停下手中伙计看他,一边嘟囔道,“洪水猛兽也会包饺子?”
潜台词,稀罕事!
邵文槿也不恼,夹了肉馅,煞有其事,论起动作的熟练程度,竟比阮婉还要利索上几分,阮婉才是真正诧异。
邵文槿笑道,从前在军中学的。他自小跟随父亲混迹军中,不少年关都是在杀场上过的。两军交战,条件虽是苦了些,但除夕的时候,军中都会包饺子,算作过节。
邵文槿少有提及军中之事,他说,她便听着,既不接话也不打断,只是笑盈盈看他,心头繁华似锦。
少许,他蓦地停住,这般看我做何?
“小气才不让多看!”她自然是玩笑话,他默认却为打情骂俏,就很是受用。
阮婉其实是见他脸上伤疤淡了许多,近乎都要看不出来,才恍然想起,她是有一年多没有见他了。
他再问起,她就如实作答,邵文槿淡然应道,唔,一年又十八天。
阮婉稍楞,片刻,唇畔浮起一抹入水笑意。
心照不宣,两人就都不点破。
窗外飞着雪花,红梅凌寒绽放在枝头,几许摇曳;屋内,会心的只字片语,也可温馨动人。
……
冷水烧开,添水煮三滚,就可起锅。
年夜饭没有独吃的,阮婉作陪,见得邵文槿明明饿急,吃相却很斯文,不禁笑出声来,邵文槿瞥目看她。
她便托腮笑着,“方才穿得那般淡薄,长风又不是南顺。”
他随意应道,“没在冬日来过长风,疏忽了。”
阮婉寻根究底,“听闻邵家军驻守都城,都城在南顺东北,毗邻巴尔,和长风是一样冷的。邵将军没在冬日来过长风,不会没在冬日里去过都城吧?”
她不遗余力揭穿,他也不隐瞒,“思娇心切,就顾不上旁的。”
和阮少卿打完架,便往长风来,结果途中遇上风雪,一路耽搁,直至除夕才到。
他事前哪里料得?就穿了一袭单衣,后来赶路,急急忙忙添了衣衫,也没多留意,到了成州才觉冻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