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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罢!
我猛冲几步,踩着墙面蹿上半空,再将滑轮往墙上一摁,脚尖轻点,只听一阵细微的嘎嘎声,整个人便顺着墙壁往前滑去。
呼。
滑轮虽小,速度却是惊人的快,转眼间,已经越过了四、五根柱子。
我挺直四肢,尽量紧贴墙头与天花板的角落——好极,果然没有触动柱子里的杀人傀儡。
身后,能够感受到炽热的气浪紧追不舍。
回头一望:燃烧的地板正在不断龟裂、塌陷;木柱着火之后,里面的傀儡更是一个个弹跳出来,在烈焰中手舞足蹈,场面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好在我有滑墙轮,再坚持一会就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呼呼。
又越过了三、四根柱子。
事情进展还挺顺利的,可为啥我总觉得忘了些什么?
……
糟!
我猛地一拧脖子,就听‘铿’一声,一柄闪着寒芒的利刃刮着墙,从我脖子边蹭了过去。
好家伙,害得我还没睡觉呢,就差点落枕了。
我忘记的事情就是这个——滑墙终究是‘滑’,而不是‘飞’,并不能全程保持直线前进。
事实上,黑衣人在墙上滑行的时候,从来都是一条蛇形曲线。
所以只要滑墙轮稍微往下一偏,就会进入杀人傀儡的感应范围,致命利刃瞬间来袭。
不止如此,那些机关柱在燃烧殆尽之后,甚至会炸裂开来,锋锐的金属零件像长了眼睛一般拼命往我这边飞射。
一时之间,我感觉自己就像在矛林箭雨中穿行的一条鱼,随时都可能变成一根串烧。
呼呼呼。
我精神绷紧到了极致,一边努力维持滑墙轮的平衡,一边躲避不断袭来的凶器,与此同时,还得留神别让滑轮碾到异物。
在这种高速滑行的状态下,那怕碰上一根小钉子,下场都会像当初黑衣人那样,直接一头栽倒在地。
黑衣人是栽在地板上,而我,就得栽在火海上了。
呼呼呼呼……
感觉很漫长,但实际上,也就过了数个呼吸的时间而已。
前方,赫然出现了一道木门。
那究竟是逃生的门户,抑或噩梦的入口?
避开最后一根节肢的挥砍,我蜷缩着身子,撤走滑轮,轻轻翻落地面。
落地一滚即起。
我奋力撞门。
砰砰几声闷响,门纹丝不动。
这么结实?
我鼓足劲,又撞了两次,可门还是好好的立在那儿,连一点松动的迹象都没有。
再试一次!
我后退几步,蹬腿发力……
咔嚓。
脚居然陷进了地板。
我赶紧扒住门缘,想把脚拔出来,可刚一发力,脚底发虚,哗啦啦一阵乱响,地板竟然大块大块的垮塌下去。
不止地板,墙壁、天花板也大幅度开裂,梁柱根根断折,檐瓦片片碎散,整座建筑都在发出可怕的呜咽之声。
我五指抠住门缝,单手吊在半空中,脚下全是跃动的焰浪火柱。
驴蛋,这是本书要腰斩的节奏么?
就在我准备放弃的时候,突然炸起一声巨响,只见烟火弥漫,碎片飞溅,整座楼房竟然从上到下,硬生生裂成两半。
头顶,露出了红彤彤的天空,而脚底……
我往下一瞧,当即倒抽一口凉气。
这真是原来那间客栈?
劲风呼啸,热浪扑面。
我骇然发现,自己身下的楼层,至少也有十七、八层之多。
不过仔细一分辨,又发觉那些楼层,其实原本是一座座单独的房屋,被某种恐怖的力量搬运、层层堆垒,才变成了现在这座十数层高的‘百家楼’(当然并没有百家,正如八宝粥不一定有八宝,夫妻肺片通常也没有肺)。
而我,就身处这奇异‘高楼’的最高一层。
难怪客栈会突然着火,因为底下那些‘楼层’,原本就是火灾中的建筑啊。
随着火焰蔓延,可以看到许多黑色黏稠液体在建筑缝隙中退缩。
重重叠叠的楼层在巨大压力之下,就像烤过头的焦煎饼,被压得层层爆碎……
这栋楼,马上要塌了!
不过在随着楼层的开裂、塌陷,一条逃生的道路也轰然开启。
我松开手指,让身体自由下落,啪的一声跌在客栈二楼的地板上,滚动几下之后跳起来,返身扑向客栈一楼的地板……
就这样,我以裂开的地板为落脚点,逐层逐层地往下跳,期间不断有碎木、瓦砾、烂家具之类的东西在身旁砸落。有一次几乎就砸在脑门上了,幸好脚底地板塌陷,直接跌落三层,虽然人摔得吐血,总算捡回了一条小命。
当脚踏实地的一刻,我吐出了人生中最畅快的一口气。
妈蛋,这一路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不对……还没完。
我抬头一看,整座‘百家楼’完全崩溃,半片楼架子不偏不倚,正正朝着我倒来。
就知道会这样!
不废话了,撒丫子跑哇。
建筑碎片挟着火焰,像雨点一般疯狂撒落;运气好,没被大块碎片砸中,但我能感到脊背上至少也扎了几十下,肯定是一片血肉模糊。
一口气跑出十余丈,地面猛地一震,巨大物体撞击地面的声音轰隆不绝。
听到这声音,我心里反倒一松。
楼彻底塌了,人也基本安全了。
我放缓脚步。
嘭!
半截屋檐砸在我面前五、六尺的地方,烟尘四起。
我脸无表情地张望四周天空。
没有了罢?
没有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想杀小爷我,还早一百万年啊。
我对着被染成赤红的夜空,伸出了昂然的拳头。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我伸出拳头的同时,前方劲风疾卷,一柄寒光闪烁的大刀分烟破雾,朝我当头砍下……
……
电光火石之间,我双棍交叉而出,架住了当头一刀。
“张老大,是我……”
我赶紧表明身份。
“你是小跛子?”
我用力点头。
“睁眼说瞎话也得有个限度啊!”张横怒喝一声,抽刀再劈。
“等等。”横斜里突然伸出一只粗壮的手臂,稳稳托住了刀柄,任张横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刀身就像铸在手上一般,再也挪不动分毫。
“老坳?”张横愕然。
素来低调谨慎的帐房先生老坳,此刻竟然展露出一条肌肉虬结的右臂。
“莫非……”张横大惊,“这就是传说中只有独身汉子才能修炼的‘童子功之单身狗五十年之可怕右臂?’”
喂喂,童子功之单身狗五十年之可怕右臂……这种名称,该不会是你自己临时编出来的吧?
“什么童子功,别瞎猜。”老坳一脸的不高兴,“这是修炼神农劲的副作用。”
“原来修炼神农劲就会变粗变大变长……”张横望向我,“这么说,真的是你?”
“真的是我。”我把戴在头上的木脑壳取了下来。
“连脸型都变了。”张横惊叹道,“老坳,你练的这门功夫了不得啊。”
“疗伤救人才是神农劲的正确用法,一点蛮力不值得称道。”老坳摇头道,“要说了不得,这位小朋友能在短短半个时辰内练成神农劲,境界居然还不低,倒真是了不得……”
“岂止了不得,简直是绝世天才。”药婆婆捶着背缓缓走来。
“也没这么厉害啦,哈哈哈……”我摸着后脑勺,觉得挺不好意思的。
“好端端一门疗伤救人的功法,你居然也能练得走火入魔!”药婆婆突然狠狠凿了我脑门一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