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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彦揽了他肩膀,“走,咱们外头喝酒去。”
门关了,两排蜡烛烧出残影,墙壁上的脏污是飞溅的血迹,一层一层染上去又再一片一片剥落开,有的发黑有的鲜红,谁知藏着多少人性命。地砖上一排一排凌乱的刮痕,是痛到极点指甲抓出的痕,眯起眼,似乎能看见指甲盖翻折的疼。
而荣靖被绑在刑凳上,她迟疑,几乎认不出眼前这血糊糊的一团肉,是否还是个人。
她犹豫着,上前一步,看出个大概清醒,鲜血地下仍有眼耳口鼻,俨然一张熟悉面孔,“文修哥哥——”她捂住嘴,掩住自己无法抑制的哭泣。
眼泪一刹那涌出,心头颤动,她不忍看,从前多么俊朗潇洒的公子爷,如今竟成了这般人不人鬼不鬼模样。
他大约听见响动,空洞无光的眼珠子一转,转向景辞另一端,想抬一抬手,却发觉浑身骨头都让狱卒打散,没得力气再动,只能隔空唤一声,“小满——”无奈已用尽全身力气。
“文修哥哥…………”也顾不上血污,景辞蹲下身来握紧了他软得吓人的手,眼泪一颗颗落在他手上,渗进了伤口,亦不觉得疼,他挣扎着想要转过头,看清她。
“吓…………吓着小满了吧…………”
她摇头,明知他看不见,只当是抑制自己勃然欲出的痛哭,深吸一口气,她才有了气力说下去。“没呢,文修哥哥哪里疼,小满帮你找大夫好不好?”
“不用了,不用什么大夫了。小满肯来,文修哥哥已经无所求。”
视线不可避免地落在荣靖齐肘而断的右手上,伤口整齐利落,可见持刀人未有分毫犹豫,手起刀落,冷酷无情。
“无论眼下如何,咱们从前的情分总是不变的。”她轻声细语,唯恐惊扰了他痛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