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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阶并不算高,杨祈乾留心数了一下,每层九节,一共三层。等大家全部登上了大殿前的广场,才发现那阵持续不断的沙沙声正是从横在广场中间的一条深沟中传来,虽然看不见沟里藏着什么,但明显是个活物!
响声一会在左,一会又出现在右边,应该是沟里的东西在不断的挪动位置。而且由于近在咫尺,原先并不刺耳的响声此时却让人有些心烦意乱,杨祈乾用余光扫到坠子已经将枪口对准了沟沿,而瓶盖儿正在用什么东西堵住耳朵,他左手臂有伤,所以比坠子慢了半拍。
木匠示意大家不要靠近,他自己向前多走出几步,转过身从怀里摸出一面镜子,举过头顶后利用反光观察沟里的情况。“果然是你!”杨祈乾离得较远,模模糊糊的听到木匠好像是说了这么一句。紧接着就看木匠盘腿坐了下来,从腰包中掏出一块东西放在嘴里嚼了起来,随后吐向沟里。
站在后面的杨祈乾有点纳闷,这是喂狗呢?喂狗也不用嚼完了再吐出去啊,多恶心呐!正在他想往前凑凑看清沟中的情况时,一阵似曾相识的“歌声”从沟底传了出来!
“窦犊兽!”杨祈乾一下子想起蹲在自家后院花池子上的那位!这“歌声”虽然音调混乱、全无美感,但却是杨祈乾打开另一个世界大门的引路之音,正是窦犊兽那半人半兽的歌声让他确信了阴阳之学、神鬼之事并非虚言,而是真实的存在于这人世之间!所以杨祈乾没有丝毫犹豫就喊了出来。
木匠听到杨祈乾喊出的这一嗓子并未回头,双肩微耸了一下就继续和沟中的东西交流起来,看来他的方式和薛大旗有区别,薛老道用的是烟画,而木匠需要把什么东西嚼碎了喂给对方吃,比较起来杨祈乾更喜欢薛老道的方式——木匠这招太恶心了!
就这么过了七八分钟的时间,木匠和沟里的东西“交流”了四五次,最后站起身来对大家说道:“可以了,咱们过去吧,都别往下看。”
“怎么过去?带助跑我也跳不了这么远啊!”杨祈乾看着眼前宽约五米的深沟,刚问出这句话就发现木匠居然直接走了过去——脚下悬空!
接着费姐稍稍犹豫了一下,也跟着木匠悬空走到了深沟之上,就好象他俩脚下有一座透明的玻璃桥!山猴子不但不会游泳,好像还有点恐高,他把瓶盖儿和坠子二人让到了身前,做了个“请”的姿势让他俩先走,然后搓着双手望向杨祈乾,眼里流露出少见的羞怯的神色……
杨祈乾明白他的意思,既然四个人走过去都没见有什么危险,自己索性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过去拉住了山猴子的手,“你闭眼,跟着我就行!”说完拽着他走上了“玻璃桥”。走到一半的时候杨祈乾歪头向下看了一眼,就这一眼,差点让他把山猴子甩脱了手!
本以为下面蹲着的,是和自己打过照面的窦犊兽,但杨祈乾看到的却是一张挂满黑紫色肉瘤的大脸!
闪动着绿光的独目紧紧盯着自己,三角形的血口一开一合,内角上生出的黑色倒钩略略弯曲,每次合口时就会碰到一起,摩擦出的正是那种沙沙的声音!这满脸挂着“桑椹”的鬼东西应该是蹲伏在沟底,看不出究竟有多高多大,但从它不断扭动的姿势来看,很有扑上来的可能!
杨祈乾不敢再看,拉着山猴子几步走过了深沟,脊背发凉的他看向木匠时,却发现对方露出少有的赞许表情。“行!胆子不小!”木匠这句话说的虽然平淡,但在其他四人听来却是很高的评价,杨祈乾觉得大伙望向自己的目光都和平时不一样了!
山猴子更是低低的声音在他耳边说了声“谢谢杨哥!”这让杨祈乾第一次有了和众人平等的感觉!现在他才觉得自己成了这个小团队中的一员,之前大家虽然都没说过什么过分的话,但对自己总是带着那种客客气气的“蔑视”,仿佛自己是个没用的累赘。
杨祈乾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刚想抒发一下自己的感想,就见木匠已经转身朝前走去,他紧走几步追上了木匠,压低声音问到“刚才沟里那东西是什么?你都和它说什么了?”
“那是箭蜮,阴兽六卫之一,是守护这处踱仙台的最后一道屏障。你说的窦犊兽在他面前就是盘零食,连正餐都算不上!”
“不至于吧?我虽然就看了一眼,感觉这东西和窦犊兽差不多大啊!”
见杨祈乾似乎不信,木匠叫大家都停下来,他四处看了看,走到广场边上的一排窄方碑前——应该是下马碑之类的摆设,立在这里并没有实际的作用。只见木匠先用肩膀靠了靠这块石碑,紧接着一哈腰,两手环抱住碑体底部喊了一声“起!”竟然把这五六百斤的方碑拔了出来,顺势抗在了肩上!
杨祈乾虽然知道木匠有股异于常人的力气,但绝对没想到夸张成这种程度!这他妈简直是现场版的鲁智深倒拔垂杨柳啊!
还没等他惊讶完,木匠忽然肩膀一抖把石碑举过了头顶,双手向前一挥,大喊了一声“去!”只见那石碑平直的飞向了众人刚刚跨过的深沟上方,竟然没有一点下落的迹象!要不是伴随着呼呼生响的破空之音,杨祈乾铁定认为这石碑是个事先摆在这里的道具,不是木头就是塑料做的!
就在石碑即将飞过沟顶的一瞬间,五米多宽的深沟内突然升起了一阵密集的血雨!没错!是“升起”来的!所有的暗红色雨点全都是从沟底向上激射而出,而非从天而降!
那块被木匠抛掷平飞的石碑被这阵“血雨”射中后,简直如同一块被机枪扫射的豆腐,眨眼间碎得连渣子都看不见了!只剩下一层薄薄的石灰雾慢慢飘散下来,尽数落进了沟底。
杨祈乾即便是亲眼所见也不敢相信面前发生的一切!他顺手从背包侧面抻出了工兵铲,抬胳膊就甩向了深沟的上空——这是他身边能找到的最结实的东西了,他必须亲手试试,以确定刚才那骇人一幕的真实性!
毫无悬念,血雨再次激射而出,准确无误的扫在了工兵铲上,一蓬金属粉末被遍布洞内的灯盏、油盅照射,散发出一种绮丽的色彩后在众人眼前徐徐落下。
消失的很美!——这是工兵铲与石碑下场的唯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