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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多多烧得迷迷糊糊,原本端坐的身体已经斜靠到陈简身上。陈简抱着一大堆干草,感到钱多多在打寒战,想帮帮她又无从帮起。他前几天才发过高烧知道那种寒冷的感觉,至少当时还能躺在沙子里还有钱多多照顾着,现在看来钱多多的境遇更惨。渐渐地,钱多多止住了寒战,浑身热气蒸腾,头也不受控制地歪在了自己的肩膀上。陈简看着靠在自己肩膀上的这颗乱糟糟的卷毛脑袋并没有推开,挺挺胸坚持着给她当着靠背。
这靠背也不是好当的,一个姿势坐了半天身体都僵硬了,用手托住卷毛脑袋把身体稍微移动一下重心挪一下腿,继续做靠背。忽然听到钱多多好像在说话,屏息细听,声音很小断断续续似呻吟似诉说听不真切,那哀怨的语调却是让陈简心酸。不知道这个蠢女人梦到了什么,这么絮絮叨叨的,看来是病得厉害了,要不然应该梦到吃东西才符合她的本性吧。
他听了一会儿,听出她在叫妈妈,语调软糯得像一个稚嫩的小姑娘。“妈妈,你要多吃饭这样才有力气病才能好得快。”“妈妈,你看我会自己扎小辫了,我漂亮吗?”“妈妈,你不要走,以后我帮你洗衣服干活。”晶莹的泪珠从眼角轻轻滑落,击打在陈简干涸的心田里。
妈妈这个词对陈简十分陌生,自己好像从来没叫过妈妈,也并没有羡慕过别人有妈妈。
有一年陈叔叔去美国休假,分别给小女儿薇薇安和陈简开了家长会,回家后就一直唉声叹气。晚上夫妻俩在客厅聊天,陈叔叔感叹说不知是自己的基因不好还是教育有问题,薇薇安显然对学习没什么天分,前妻那个儿子也不成器,当初离婚时给了他们那么大一份产业都给败光了。陈简这孩子倒是真不错,碰巧也姓陈,和自己是有缘的,干脆领养下来就做陈家的儿子得了。李阿姨当时就沉了脸,说领养手续很麻烦的,再说这孩子虽然确实不错挺招人疼的,但是身世背景还是有些复杂了,还是别惹麻烦了。
当时陈简正要下楼,走到楼梯上听到陈叔夫妇的对话知道此时自己不便出现,轻轻返回房间。陈叔叔家大业大,李阿姨对他肯定会有所顾虑的,他对此没有怨言。
刚来美国时,陈简发现李阿姨在学校填表的时候在父母那栏里写了他们的名字,父亲---陈威,母亲---李芳芳,陈简嘴上没说过,心里对此充满感激,他知道他们是自己的恩人。
陈叔和李阿姨对陈简不错,但是他对他们却亲近不起来,他们是恩人,他们之间有恩情没亲情。亲情对于自己永远都只是两个字而已,理解不了其中的含义。父母在他的印象中就是那个对任何男人都搔首弄姿只要些许零钱就可以让人随意亵玩的女人,还有那个驼着背肮脏窝囊的老男人。还有,每个恶梦里都会出现的狰狞凶恶的怪兽和滴着血的变形的脸。
“妈妈,给你吃洋芋,甜得很。”钱多多呢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