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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争鸣对此虽然早已习惯,却仍是忍不住半带撒娇的追问道:“等到什么时候?”
木椿真人温声道:“等你再长高几寸吧。”
严争鸣:“……”
懒散如他,一个月也总有那么几天想要欺师灭祖。
说完,木椿就堂而皇之地将程潜丢给了本门“镇派之宝”,悠然回到亭中喝茶去了。
扶摇派贯彻了“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的古老传统,他们这柴禾棒子师父没露过一丝半毫的真才实学,永远只是用架子货给他们摆一个大框,大框里面填什么,他一概不管。
严争鸣心烦意乱地瞥了他一脸肃然的三师弟一眼,和这小东西也没什么话好说,便赌气似的随便找了个地方一屁股坐下,没型没款地靠在一边的石桌上,一个道童上前来,双手捧走了他的木剑,仔细用白绢擦拭。
道童洗他自己的脸恐怕都没有这样温柔呵护过。
随后,原本已经坐下的严少爷又不知出了什么事,诈尸一样,“腾”一下站了起来。
只见他修长的双眉一皱,向旁边的小玉儿发出了不悦的一瞥,却又不肯出言提示,弄得那小姑娘在他的目光下一脸惨白,不知所措得都快哭了。
最后,还是在旁边等程潜的雪青看不过去,轻声指点道:“石头上凉。”
小玉儿这才想起来,自己方才让他们的千金少爷直接坐在石头凳子上,把他老人家凉着了!
她连忙做罪该万死状,哭哭啼啼地上前,出手如电,给那少爷垫了三层垫子。
严争鸣这才瞪了她一眼,老大不满意地屈尊坐下,有气无力地对程潜一抬下巴:“你练吧,我看着,哪里不懂来问。”
程潜直接将他这大师兄当成了一坨有碍视听的浊气,连声都没应,打定主意不搭理对方,自顾自地全情投入到自己的木剑上。
程潜是从小就爬在树上偷听,那时候他没有书没有本,更不可能开口问,所以活生生地偷出了一身过目不忘的绝技。
师父的演示又那么清寂和缓,程潜稍微一回忆,木椿真人的举手投足就都列阵在了他的脑子里。
他全凭着记忆,谨慎地模仿着师父那颤颤巍巍的动作,随时将自己的动作与记忆做出对比,以便在身后那货狗舔门帘露尖嘴地开口纠正之前,就自己纠正回来。
这样的模仿能力,猴子看了都要自惭形秽,严争鸣先还有些漫不经心,久而久之,他的目光慢慢凝注在了程潜身上——那小崽子竟擅自将第一式的几招按着师父的口诀拆开来练了。
拆开的招式他会按着师父那种慢悠悠的方式反复练上了几次,熟悉一点后,他的目光突然凌厉起来,那一瞬间,严争鸣不由自主地放下伸向茶碗的手——他发现那股蕴藏在剑尖的精气神极其熟悉,这小子在模仿李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