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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就像一只狼——匈奴人的兽祖(“图腾”——原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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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知道突厥——蒙古民族的古代神话中的祖先是一个狼。据《蒙古秘史》记载,蒙古人的神祖是一个苍色的狼;据《乌古思史记》,突厥人的神祖是一个灰色的狼:“从一条光芒之中出来了一个巨大的灰色毛和鬃的雄狼。”
——(法)勒尼·格鲁塞《草原帝国》
上级机关对额仑宝力格牧场军马群事故的处理决定已下达到牧场。负责全场生产的乌力吉记行政大过一次,并撤消牧场三结合领导班子成员职务,下放到基层劳动锻炼。巴图、沙茨楞等四位马倌各记大过一次,撤消巴图的民兵连长一职。另一份任命也下达到场,已办完转业手续的包顺贵,被任命为牧场领导班子第一把手,负责全场革命与生产的全面工作。
乌力吉离开了场部,包顺贵和张继原陪他去牧业大队。乌力吉的行李只有一个小挎包,比猎人出猎时带的行囊还要小。文革前乌力吉就喜欢把场长办公室放在牧业队或牧业组。他在牧业队有自己的四季蒙袍蒙靴,一直由几个蒙古包的主妇替他保管和缝补。多年来,他下不下放,都在下面;他有职无职,都在尽职。乌力吉的威信和影响依然如故,但是,此时他出行的速度却降了一半。乌力吉骑的是一匹老白马,已到春末这个时令,老马还怕冷,身上的毛尚未脱落,就像一个到初夏还焐着棉袄的老人。
张继原想把自己的快马换给乌力吉,乌力吉不同意,并催他快马快走,不要陪他耽误工夫了。张继原到场部为大队的马倌领电池,返队刚出场部的时候遇到了两位新旧领导,便陪护着乌力吉上路了。当他知道乌力吉要住到毕利格老人家里,心里稍稍感到放心。
包顺贵骑的是乌力吉原先的专骑,高大强壮的黄骠马,薄薄一层新毛像黄缎一样光滑亮泽,包顺贵需要经常勒紧马嚼子,才能让乌力吉与他并肩而行。黄骠马不断地挣嚼子,它对这位新主人经常顿它腰的骑术很不习惯。有时它会有意慢行,用头去轻轻蹭磨身旁老主人的膝盖,并发出哀哀的轻嘶。
包顺贵说:老乌啊,我已尽了最大的努力,希望你留在领导班子里。我不懂牧业,从小在农村长大,上面非让我负责这么大的一个牧场,我心里真是没底。
乌力吉不停地用马靴后跟磕马,额头已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骑老马人很累,马也累,张继原用马鞭子不停地帮他赶马。乌力吉伸出手拍了拍黄骠马的马头,让它安静下来,一边对包顺贵说:这样处理已经算是照顾我了,只定性为生产事故,没算作政治问题。这次事故影响太大,不撤了我,没法向各方面交代。
包顺贵一脸诚恳地说:老乌,我来了快一年了,这牧业是比农业难整,要是再出一两次大事故,我这个主任也当不长……有些人非要让你去基建队,是我坚持让你去二队的,我觉着你懂牧业,住在毕利格那儿我心里踏实,哪儿出了差错,我也好随时找你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