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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亲多年,他终于第一次伸手拥住了他的妻子,抱歉地轻叹:“玉树,我辜负你了。”
玉树靠在这个陌生的怀抱里,一时间就那么愣住了。
那么多的隐忍,那么多的自控,那么多的自我安慰,那么多的自欺欺人,她一直以为自己是足够贤良的,一直以为自己是极守妇德的,一直以为自己是不难过不伤心的。
可是,一切的一切,却终究在这样一句简单的话里,在这样简单的一个拥抱里,完全崩溃坍塌。
原来不是没有委屈,原来不是没有失望,原来不是没有奢求和幻想。
只是,她一直将这一切那么深那么深地压了下去。
她突然就放声大哭起来,撕心裂肺,泣不成声。
这是生平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玉树靠在自己丈夫的怀里痛哭。
说了那句话之后,玄墨就去世了,走得安详平静,犹如一幅水墨。
第二日,得知玄王爷去世的消息之后,原本已经准备出城的燕皇却临时改道,直奔玄王府。年轻冷峻的帝王一身黑袍,站在玄墨的灵前许久许久,周围所有前来吊祭的人都被吓得不敢作声,唯有他,像是一尊石像,久久没有离去。
那之后,便是一连串的册封,一连串的殊荣。可是,终究和她没有什么关系了,此心已死,任世间姹紫嫣红,落在她的眼里,终究是一片茫茫白地。马车在官道上缓缓地走着,穿过了繁华的街市,走过了热闹的人群,出了真煌的城门,向着东南方行进。喧嚣的声音渐渐远去,青山披雪,荒草摇曳,天空灰蒙蒙的,偶尔飞过一只离群的大雁,发出悲伤的哀鸣,静静地掠过上空。
永儿靠在玉树的怀里,昏昏欲睡,马车里暖融融的,棉布帘子很厚,挡去了外面的寒气。玉树抱着孩子,一下一下轻拍着他的背,嘴里不自觉地哼唱着儿时听过的童谣,时间走得很慢,脚下的这条路却格外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