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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思汉捂着掌侧痛处,不但没有愤慨,反而还有了一点隐隐的兴奋。他想自己的人生处处都是不可思议,他和无心互相折磨到了如此地步,自己对他竟然还是爱恨交织。
渐渐的,丁思汉也不大敢亲手给无心喂食了。手套连着被咬破了好几副,他老了,手脚已经不够灵活,而无心的动作又总是疾如闪电。
今年的春天来得格外晚,阴雨靡靡的一直是冷。保镖们偶尔下山去采购食物和日用品,中午出门,先向下走一段崎岖山路,然后拐入一处密林,林中停着一辆破旧的小皮卡车。有皮卡车做代步工具,他们到了傍晚便能满载而归了。
满载而过之后,是照例的一顿好吃好喝。本来丁思汉也时常和保镖们同乐,然而如今他转了性,天黑之后早早上楼去睡了觉。于是保镖们鸠占鹊巢的坐在客厅里,喝着本地产的白酒低声谈笑。
岩纳很贪酒,卤菜没吃一盘,白酒已经灌了一瓶。醉醺醺的起了身,他走到门口抄起了靠墙立着的铁棍,然后嘟嘟囔囔的一边诉苦,一边走去厨房,从大锅里挖了一小盆白米饭。端着米饭拄着铁棍,他下楼去了地下室。在头顶小灯泡的照耀下,他打开暗锁,然后在进门之前先扬起铁棍,一边向内深入一边又准又狠的敲打了无心的脑袋。
无心蹲在地上,依旧被铐镣高高吊了一只手。一声不吭的单手抱了脑袋,他照例是被铁棍打成了一团。而岩纳正是喝得周身温暖舒适,这时便很不耐烦的走到了无心面前,一手用铁棍横压了他的脑袋,一手将盆里的米饭倒在了地上。将盆沿在水泥地面磕了磕,他急归急,可是不敢大意,面对着无心一步一步的后退了,他的铁棍尖端悬在无心头顶,随时预备着狠敲下去reads;。
就在铁棍将要远离无心之际,变故陡然发生了!
无心猛的抽出了那条被镣铐紧缠着的手臂,一跃而起扑向了岩纳。而岩纳一生中最后的记忆,便是一段附着些许淡红筋肉的臂骨。
为了能够从镣铐中得到自由,无心用牙齿啃去了自己半只手掌,以及整条小臂的皮肉。双手捧住岩纳的脑袋,他一口咬上了对方柔软的咽喉。纤细的骨骼和滑韧的筋脉在他口中吱吱咯咯的断裂开了,紧咬牙关猛一甩头,他随即用手指扒住了对方的伤口狠狠一撕!
岩纳的脑袋和身体立刻成了个藕断丝连的状态。无心松了手,一双手染透了滚烫的鲜血。伸长舌头一舔血手,他迈开大步冲向了门外的楼梯。
赤脚踏过冰冷的水泥台阶,他在倏忽间上了地面,和前方客厅中的保镖们正打了个照面。保镖们端着酒杯酒瓶,捏着鸡翅鸡腿,冷不防的见了他,统一的一起静了一瞬。
下一秒,在保镖们的惊呼声中,无心对着半开的大门一闪身,瞬间没了影子。
丁思汉被保镖从被窝里掏了出来,保镖们都是经过风浪的,所以一边掏着先生,一边急而不乱的告诉先生妖怪逃了,岩纳的脑袋也被妖怪撕掉了。丁思汉睡得正酣,此刻光着他的老胳膊老腿坐在床上,他朦胧着一双近视眼面对周围一圈大汉,先是本能似的羞涩了一下,随即猛的睁圆了近视眼:“无心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