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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大殿里,一时寂静。
又不知从谁开始,天都大员们一大片一大片地拜服下来,高呼“吾皇永寿!”
这份一真密档是真实存在吗?上面果真记录着所有的一真道成员吗?
在它真正打开之前,它将永远不能确定。
在下拜的过程里,徐三恍惚明白为什么这是第四件事情。
若匡命的“天都元帅”加封被阻止。
这份密档就可以立即存在,甚至立即打开。
若他徐三为西天师,在彼刻站出来为玉京山争军权,迎头就会接住这一刀!
一念及此,不觉惊汗涔涔。
皇帝把屠刀放下了,他才感受到那如山如海,令人窒息的危险。
岂止是他徐三呢?
殿中谁人不暗惊?无论自身是否牵涉其间,那种生死系于君王一念的可怕感受,谁都不能摆脱。
“诸卿起身罢!说了今日俗礼俱免,只重国务。”
景天子今日亲自主导所有朝事,在一贯的慢条斯理中,显示一种不可阻挡的坚决。
完全不同于以往和风细雨的风格,不假手任何一个人来冲锋陷阵,仿如披甲亲征,以冲锋者而非裁决者的姿态来高举旗帜——
因为除了他,没人能有这样巨大的承担。
就像只有他能够面对宗德祯所驾驭的一真遗蜕,而他也只是挥一挥袍袖,亲身相迎。
“现在朕来说第五件事。”
皇帝慢慢地说道:“如诸卿所知,原玉京山大掌教宗德祯,暗为一真道首,阴谋覆国,已经伏诛。玉京山乃道门圣地,道修祖庭,中央帝国数不清的人才于彼受教,昔日太祖都曾求道此山!如此大教,不可一日无主。朕既手刃宗某残意,亲提一真遗蜕,解山海道主质询、退原天神之威迫,亦不得不为玉京所虑——”
“都说一人计短,朕虽手覆超脱,武绝一真,也难免意有不周。”
他看向殿中百官:“诸卿以为,如此大位,该以何人继之?”
这时臣列之中,走出来一尊玉树般的青年男子,临风而伫:“微臣有奏!”
此人官衔倒也不高,不过是镜世台镜卫第一队长。
不过他是正天名门裴氏之嫡脉,年轻一辈一等骄才,乃杀灾统帅裴星河的亲侄子。
他也就在这朝堂上,有了相当的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