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传言 (第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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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东皓坐在回去的车上,拳头一直捏得紧紧的,有多少年了,他以为自己早已脱胎换骨,不再是当年莽撞的青年,外人说他喜怒不形于色,可是,他并没有想象中沉得住气。他们还传言他的可怕,流传的段子多且广,如何在群雄环视的S城站稳脚跟,如何掀了陆老爷子的祠堂,把陆氏的老人清洗一空,如何让S城的势力格局重新改写,又如何在商界,政界行云流水,如沐春风。总的来说,他更像是一则传说,而不是一个人,因为只有传说是可以允许演绎的,至于人,总该是有性情和弱点的。
传说里的陆东皓,神秘,富可敌国,有一帮死士般的拥趸,有外人咋舌和不敢轻易力敌的庞大势力,还有他视若手足的兄弟。至于,感情,那越发扑朔迷离,就连醉生梦死最当红的蜜莉姐也不敢碎嘴说陆少又看上了哪位姑娘。
其实,人总是这样,标签一旦贴上,就容易产生误读。只有在电影里,才会有像永动机一般的超人,他们善于缔造传说,但陆东皓是人,活生生的人,他也会累,也会疲惫,甚至会感到力不从心。
对白昭,对甘尚川,包括对自己。
人生之于他,更像是一场看似在反抗实则认命的游戏。在二十多岁之前的人生,他的重心就是反抗父亲。
他的父亲在他看来是一个古董式的存在,他总是固执地沿袭着传统。在他的家里,父亲被称为老爷,他被称为少爷,而女性角色的缺失,更让他觉得自己身处民国时期幽暗阴郁的氏族环境。
大宅门,深庭院,还有那充满了符号意义代表着权威和传承的祠堂。在少年的陆东皓看来,他的家无处不在充盈着的是一股腐朽的尸臭。
他的父亲,总喜欢对着祠堂里的祖先牌位,告诉他陆家的发家史。金沙河边的淘金者,尸横遍野中走出来的马帮,如何躲过世事浩劫,如何安身天下,又如何在S城盘踞一方。他的父亲说,姓陆的人,身上流的是淘金者的血,骨子里有着马帮的悍与勇。他教谕他传统,教谕他势道术,教谕他出世与入世,带着斑斑白骨,踏着先人的鲜血与教训,仿若他根本不是十余岁的小小稚童,而是早已开光历经数世的活佛。
他的反抗,是源于本性的一种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