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僵局 (第3/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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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大了,大到他有些猝不及防,即使是在跟高绍南对抗的时候,即使在他雷厉风行打黑行动的背后,他都没有想过他会跟陆东皓正面交锋,这不符合他的利益法则,而他即使所图甚大,但也绝对没有想过会有一天要把这样一个庞大的集团连根拔起,因为这是蚂蚁跟大象的对持。
早在年幼时,陆家在S城就是一个特殊的存在。那时的他已然明白事物总有规则,一则为白,一则为黑。陆家就是隐匿在S城地下的黑。他没有想过这世界真的会只有一种颜色,而他始终认为黑与白只是两条毫不相交的平行线,他不想让自己变灰,那就不要去碰触那抹黑,在自己没有把握可以完全吃掉他之前。
但是,白昭把这样一个问题摆在了他的面前,用心不可谓不险。
他渐渐觉出这些东西的真意。
第一,白昭要让景然断了对甘尚川所存的那点残念。是的,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又或者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让自己白痴到为了别人的女人去放弃去妥协。他用丰富的证据构筑了一个故事,这个故事让一个即使毫无想象力的人都能清楚描绘出它的轮廓。
这样的故事并没有让景然产生任何类似于悲伤的情绪,又或许被蒙蔽后醒悟的愤怒已经凌驾于任何低落的悲伤的情绪,足以让他独自一个人坐在书房里喝光了整整一瓶酒。是的,他需要酒精,越多越好。如果能醉,那是最好不过。
他开始回忆,自己这一生中,有没有类似的时刻让他感觉如此痛苦?
或许有过,但程度远远不及此刻。
当年,当他得知甘书记被行刑的时候时,他痛苦过。但那样的痛苦,更多的是因为茫然无助,因为内疚,因为羞愧。他在放任她的离开,用一种无能为力的姿态看着她消失于他的生命中。而这样的痛苦,在岁月的积淀中,渐渐凝成一块带泪的琥珀。总有一块地方竖着一座墓碑,用于缅怀逝去的美好,用于铭记自己年轻时的怯懦。他学不会奋不顾身,所以第一次他输给了强大的世俗,输给了父母,同时也输给了自己。没有人知道,十年来一个负碑而行的人是如何把那颗琥珀藏于深不见底之处,如阿克琉斯之踵。也没有人知道,小川子这样一个人,早已不是单纯的初恋那么简单,这样一个人,这样一个名字,意味着的是他跟青春有关的一切。
所以,没有人能明白那失而复得的惊喜和感动。没有人能想象他在再次重逢后种种与冷静无关与成熟无关的举动。即使是在他知道了川子曾经遭受过的厄运,她是怎样被高绍南那群人骗去了醉生梦死,又遭受过怎样的凌辱,他内心泛起的只有心疼和更加的愧疚。他以为他懂她。他以为她的不表态不拒绝是一种对自我的嫌弃,他以为她的欲拒还迎是一种对未来的不确定,他以为她的冷漠和距离是一种因为岁月隔阂造成的时差。什么都是他以为。他自以为他懂她的全部,年少,遗失的过去和现在。他知道她不再是当年的小川子了,但是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回来了。在流离失所之后,她跋涉的终点只有一个,就是他,景然,她的那个景哥哥。
但是,这一切都只是他的自以为是罢了。
五年前,甚至更早,她的生命中早出现了另外一个更加举足轻重的男人。不管这个故事的开端是如何的狗血,他也不想弄明白为什么她会跟他在一起。但是那间公寓的房产证明,那些一口一句“川子姐”的录音和视频,无数的人证和物证都在指向一个事实,她是陆东皓的女人。而且,长达五年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