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4/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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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没有英雄的年代,我只想做一个人!”居思源在笔记本的最后一页写下这两行他记在脑子中快三十年的诗歌,然后在“人”字后面打了一个粗黑的感叹号。
徐渭达侧过身对居思源道:“思源哪,那就开始吧!”
彭良凯将整个老街械斗事件发生用后续处理情况进行了汇报,他重点强调了两点:老街械斗可能与拆迁利益与将来的建设有关;从目前掌握的情况看,没有发现大规模的黑社会性质团伙参与。
“我想问两点:一,这次械斗与拆迁到底有何关联?至于将来的建设,政府已经明确投资主体和建设主体,怎么会还发生如此矛盾?二,难道这些死了的人和另外那些伤者,都是随意而为?背后没有主使,他们不可能如此嚣张?良凯同志啊,这些你们公安想过没有?应该想过吧?想过甚至也调查过,怎么会得出上面的那两点结论呢?”居思源用手中的笔敲打着笔记本,眼睛盯着彭良凯道。
徐渭达在刚才居思源说话时,一直端着杯子喝茶,这会儿他将杯子放了下来,看了看彭良凯有些发红的脸,道:“思源同志的问题提得好,但是,也太深入了些。目前我们要看事件的主体,要以稳定为处理事件的前提。其它同志也都说说吧。”
居思源将手中的笔放下来,凝着眉毛,插话道:“渭达书记,我同意你刚才的观点。但现在我们是关起门来研究这个事件,那就要实事求是,找准问题的症结所在。稳定是江平压倒一切的主要任务,这不假。我同意也赞成。但是不能用稳定来掩盖背后的矛盾。这样只会越来越激化矛盾,越来越纵容矛盾,越来越制造矛盾。因此,我还是想请良凯同志就我刚才提的两个问题,深入地谈谈。”
“你!”徐渭达有些生气,语调短促,但随即就变了回来:“也好。”
程文远扭动着屁股,几次想说话但一直没说。尤其是徐渭达的情绪上的变化,让他感到无所适从。他知道徐渭达现在的疼处。徐渭达就是想在省“两会”前保持江平的稳定,就是想在“两会”前不与居思源制造矛盾,至少不与居思源产生冲突,用忍让来获得居思源和居思源在省城的资源的支持。本来,徐渭达也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否则,他也不可能让两任市长在他手上,一个调走,一个出事。市委书记与市长的关系,就像踩高跷。本来是平衡的两个点,谁强大些,谁就占据了高处。这种博弈,是中国特色的博弈,也是自身力量与后台力量的双重博弈。徐渭达在江平这么多年,从副市长一直干到市委书记,也经历过这种博弈,而且是作为两种角色的博弈,他都尝试过。他知道该如何运用自身和后台的力量,来保证自己始终处在上风。事实上,他这些年的官场历程也证明了他是成功的,在江平,他的地位几乎可以说是没有人能撼动的。当然,也曾经有人要撼动他,结果只能是以失败而告终。但现在,他明显地感觉到了居思源正在一点点地抵抗着他,消解着他,撼动着他。以他的个性,以他的性格,以他的手段,他本是要好好地让居思源看看颜色的。但现在,这一切都没有必要,也不必要。居思源从省里到江平来,奔的就是江平市委书记这个位子。而他,也是希望有人奔着这个位子来。有人奔来,才会轮到他走。安全着陆,是每一个为官者的最后的希望。多少人就是因为最后着陆那一刻没有把握好,导致一生的辛苦全化作了烟尘。甚至,把自己送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徐渭达要的是上,是平稳而体面的着陆。而这,就得靠居思源。居思源是他往上升的助推器,居思源的人脉资源,只要能为徐渭达所用,徐渭达忍这一时之气,有何不可呢?
彭良凯打开笔记本,先是翻看了几页,然后再道:“既然思源市长这么说了,我就汇报详细些。本来这些因为涉及到案件的保密这一块,我没说。现在我就说了。”
居思源没动。
程文远倒是问了句:“既然是保密的,那就……渭达书记你看?”
徐渭达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