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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我把密约背了几十遍,已经滚瓜烂熟,我翻墙出去“谷歌”了这个化工厂所有的资料,我看到无数被这个厂污染成畸形的当地农民孩子的图片,我明白这个老板的出价甚至超过地产商一倍的原因。我知道我在做一件多大的坏事,我在给魔鬼做皮鞭。我坏得超越了柴家列祖列宗至少祖宗八代,我根本不像我老爸的儿子。我刚才对着刘芸的疯狂只是试图作自我心理催眠,就像婴儿吸吮大拇指,想告诉自己有力量。但我又一次失败了,我恨自己的清醒与良知。明天就是清明,是动手的日子,动手完毕,我将正式成为第五条豺狼。我马上就要赢得天下,但为何我此刻如此惶恐?
这时发生的一件事,把我所有的犹豫都打消了。老文,北师大的老文,桀骜不驯的老文,他居然提着东西来我家,希望能有个南水的编制。我脸上笑着,心里百感交集,我想到朱哥很快就能拿到硕士文凭,想到大学研究生都在扩招,我突然明白了,现在的社会是个网,不肯钻营,就只能被一网打尽。
我虚弱地放下刘芸,侧躺在刘芸耳边絮语道:“不管你能不能考上公务员,我愿意养你一辈子。”刘芸在我的胸前吻出一个心的形状,说:“我知道,你是我的宝哥哥,我做你的林妹妹,我们海枯石烂。”
我抱住她抽了一根烟,开始憧憬未来,梦想露出曙光时,恐惧变得不怎么重要,就像一个成绩不错的高三学生憧憬大学,就像已经接吻了的恋人期待床戏。再过两周,我将成为南水副校长,实际上就是朱哥这个校董的代理人。食堂、宿舍、资料订阅、基建、私立学校高昂的学费,甚至孩子的校服和图书馆的新书,我都能从中刮到钱,就凭我熟悉这个圈子所有捞钱的秘密,只要把所有的董事、专家、教授、官员打点得舒舒服服,凭南水这样一个省级名校的平台,我一年至少也能弄到300万元。马头庄的地,我向朱哥要了400万元办事费,这是血酬,朱哥马上答应了。对于4亿元的生意,骨干办事员开这个价码很合理,你要是不要钱,朱哥反而不放心。为了确保不出现意外,作为狼,我当然不会把信心寄托在口头承诺上,我在把密约交还到朱哥保险柜前,又悄悄复印了一份传给老家的一个兄弟,在密约下面我甚至写下了纪委的电话号码。这份东西足够让一切不想给我钱又与马头庄相关的人身败名裂、牢底坐穿。
两年,我只需要两年时间,那时我才30岁出头,我就赚够了。我把刘芸藏上两年,就能带着1000万元和一个美女硕士离开这个城市,去香格里拉,买座小小的院子,养条土狗——这狗,听话就玩玩它,不听话就煮了吃掉。然后每天喝喝茶,晒晒太阳,再买个商铺出租,捐个十几二十万做做慈善,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刘芸扯掉我一根胸毛,说:“又做梦了啊,你到底有什么大事?你还是帮我找个工作吧。其实我不相信你会养我一辈子,但我还是很高兴,作为一个女人,能听到你这句话就够了。”
我说:“哎哟,你怎么说话跟我老爸一样?我说我要给他买进口药,给他买房子,他也是一脸不相信,也说有你这一句话就够了。我这么差吗?”
刘芸说:“我没说你差,我是说等你有钱了,你未必还是现在的想法,就像你现在想的东西过的生活你十年前一定没有想到过,对吧?谁敢肯定十年后的事?十年生死两茫茫,谁能把自己完全交给另一个人?但我还是想说谢谢,至少你骗过我。”
我严肃地说道:“刘芸,我不是跟你开玩笑的。你等我两年,就算被我包养两年。两年后,我给你一个豪华的家,永远不缺钱花,就在香格里拉,面朝雪山,春暖花开,4M宽带,能叫外卖,快递直达,不还房贷。”
刘芸笑了笑,说:“好好啊,一辈子我都去等。你是我的宝哥哥,我是你的林妹妹。现在你真有这迹象啊,看看你工作多拼命。但你也不要太累,这一个多月,你老得很快,你知道吗?你以前都没有白头发的,现在耳边都有些了。你的内心很累吧,像你这么喜欢算计又不是很坏的人,跟着朱仁义那批豺,不可能心不累。我听说人老先是心老,心老才会心累,心累了气血就虚了,头发也就白了。”
我烦躁地打开给我拔白发的手,老子是80后,老个屁啊!刘芸呵呵笑道:“还不承认,嫩是可以装的吗?”她拿了个镜子放在我面前。
我看了镜子一眼,虽然镜子里的我还算年轻,但真的跟大学刚毕业那会儿没得比了。我叹了一口气,说:“是啊!钱可能会多起来,但好多东西都没有了,连性能力都在下降。岁月是把杀猪刀,看苍天曾饶过谁?也许做个老农也挺好,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刘芸打了个哈欠,说:“别酸了,你受得了苦吗?你想做的根本就不是老农,你是想当地主,要不还整天玩老爷啊丫鬟的?其实陶渊明那境界你如果有钱了可能也会有,你诗歌写得还真不错。但问题是怎么才能有钱啊?方宅十余亩,茅屋八九间,放在现在,那得值多少钱?混得不好,成为三农问题主角就不好玩了。生活很现实的,柴米,作为一个现实的男人,你还是不够疼我。我跟你说多少天了,让你帮我找找关系。你别只幻想你那几年后的香格里拉了,连我的现实感受都忽视,我能相信你给我的空头支票吗?我不是刚出校门的小姑娘了。几年后的事情谁知道?你疼我就帮帮我,我还是想在这边要个编制。你现在人脉广一点,帮我找找人看,实在不行,你把我弄进南水去。有编制后,就算以后跟你去边远山区了,这个体制内的干部身份都可以跟着转,不说别的,退休金都高一倍啊!”
我一不小心溜出真话了,说:“坚决不帮忙,我就要你做全职太太,学学茶道、烹饪什么的,我养得活你。”
刘芸马上转过身去,生气不理我,我抱着她说:“有什么啊,我养得活你,你看前面杨芳不也活得很好吗?”
刘芸说:“死一边去,杨芳读过几年书?你在乎我的感受吗,你就是希望我被养着,然后好欺负。”
我突然觉得有道理,这个潜意识我还真有,我抓住她的胸说:“老实说,是有点。芸儿,你就让老爷欺负你一辈子吧,否则,老爷做这么多缺德事,真不知道为谁辛苦为谁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