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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芸说:“呵呵。”
我说:“好。”
刘芸说:“你别高兴。我会努力爱他的,我是普通人,不是情圣,爱个普通人没有那么难。还记得那天我生日吗?你没回来那次,他送我钻戒,任我选,我跟你说我没有选,其实我选了颗最大的,不过不是戒指,是胸坠。他还买了好多东西给我,带我去打了人生第一次高尔夫,18洞,你知道吗,这是我第一次肆无忌惮地花钱,那感觉太好了,女人就应该这样。”
我说:“嗯。所以你选择了他。”
刘芸说:“对不起。都说郭襄爱上了杨过,其实,她只是喜欢16岁生日时的那场烟花。”
我说:“我舍不得你。”
刘芸挂了电话。
我看着墙角的蜘蛛网,心里很纠结,一会儿想到自己的“爱情”,一会儿想到自己的“事业”,觉得都似是而非。吃晚饭后,我还要去马头庄拆房子吗?视我为父的陈佳佳能考上大学吗?我还能挽回刘芸吗?一郁闷,我第三次拨打刘芸的电话,结果,电话里再次传来一个柔美的声音:“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我突然一下子垮掉了,眼泪没出息地流淌。我一个人爬到了万科的楼顶,下面是万盏灯火,也许还有不少枯骨。当时我真有跳下去的冲动,可真的走到边缘时,又恐惧地往回缩了缩,我打了个电话给李白,告诉他我失恋了,想自杀。我会打给李白这很奇怪,我一向看不起他的文章,但我总觉得只要是搞过文学的,多少会理解我,这叫物伤其类,或者病急乱投医。
李白赶了过来,说:“兄弟,要不要给你找个心理咨询师?”
我说:“我就是啊!”
李白火道:“我操,最讨厌你们这样失个恋就想自杀的。都这样,还要我们计生委的干吗?”
我听到这话就笑了,一笑就不想死了,但还是痛苦。
李白说:“行了,大老爷们,别矫情了,唱歌去。看在你在我流放到妇联时第一个来看我的份上,老子破次产,老子请客——啤酒钱你出啊!”
李白找了家全仙水最便宜的量贩KTV,开了间最小的K房,我们一起吼道:“你我皆凡人/生在人世间/终日奔波苦/一刻不得闲/既然不是仙/难免有杂念/道义放两旁/利字摆中间/多少男子汉/一怒为红颜/多少同林鸟/已成分飞燕/人生何其短/何必苦苦恋/爱人不见了/向谁去喊冤/问你何时曾看见/这世界为了人们改变……”
唱着,唱着,朱哥打来电话:“在哪里?你他妈的跑去哪里了?过两小时就要动手了,马头庄二巷。”
我连续灌了自己三瓶啤酒,发现怎么都不醉。
朱哥焦急说道:“喂,喂,喂,听见没有?”
我说:“靠,你黄世仁还是周扒皮啊?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我半醉半醒,一脸严肃地坐在四爷开来的“奥迪”上,像极了一个黑道大哥,如同《古惑仔》里的郑伊健。车队缓缓地开向马头庄,像一群送灵的人。而推土机已经在庄的那一边候命了,我们这一队只是蚁兵,这叫指东打西,参谋长柴米。我看到有老百姓在窃窃私语,也有老百姓在默默地打包离开,我涌起一种胜之不武甚至可耻的感觉。
我拉开一瓶“蓝带”,喝了一口啤酒,脑子终于糊涂了一点。我狞笑着想:推完这个巷子,下一次就可以一次性把马头庄统统搞定了,我就可以赚我的第一笔横财了。我拿出打火机,拿出一个冲天炮,只要点燃这个信号弹,在马头庄另一边的江横、李七他们就会响应我们,他们的推土机十分钟内会卷完这一片,就像好莱坞的灾难片一般暴力。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我很兴奋地丢开打火机,一看号码是老妈,而不是刘芸,心里一阵失望。
我不耐烦地问:“干什么,这半夜三更的?”
妈妈说:“崽啊,你快点回湖南吧。”
我说:“有病啊,哪有时间啊,我不用赚钱啊?”
妈妈说:“没时间也要回来,你老爸病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