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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升官了,调任区统计局局长。李白对组织的安排很不满意,说自己数学不好,怕胜任不了。但组织回答道,干这活儿数学无所谓,关键是政治素质要过硬。李白马上就赴任了,他表示:这我就放心了,我控制不了温度还控制不了温度计?
四爷被关了一年,出来后被聘为镇保安大队队长,看起来很一般,但这个机构其实权力还挺大的,基层各重点单位的安保包括消防设施是否合格都归他管,珠三角的镇都很富,这是个肥差。据说,四爷在应聘时没有对手,他在简历上就写了一行字:本人动手能力强。
陈纯在城管局混日子,不再练武。
刘芸考上了公务员,因为有硕士学历,一上任就是副主任科员待遇,现在已经升为信访局局务委员,家庭事业表面上都说得过去,但内心无比空虚,天天在微博上泡仔,现已经跟我重新勾搭上了,双方都有出墙的企图,暂时未遂,以后难说。以上几位的近况,都是刘芸告诉我的。
我和尤晓萌离开了香格里拉,去了云南一个很穷的地方支教,第二年生下了一个女儿,取名尤悠,过着鸡毛蒜皮貌似潇洒其实也挺无聊的日子。没过多久,我们都觉得这个地方实在待不下去了,于是开始动摇、心烦气躁、吵架。尤晓萌更是天天都念叨着要送点礼,争取调回广东去。我一听她讲这话,就感觉很烦,老子好不容易静下心来隐居,你又来影响我修行?吵架就成了常事。尤晓萌说,嫁给我她就后悔了。我说我也是,娶了你就后悔。然后我们就打架,直到看见尤悠,才和好。老实说,我对尤晓萌一直非常感激,是她把我从一片虚无中捞了出来,她已经够傻了,确实不能再要求她傻到跟着我吃一辈子的苦。
有一次,我们在床上做了点夫妻功课,双方都心不在焉。尤晓萌说你都有肚腩了,我说你生了孩子身材走形得好厉害。我看着她,又有些想念刘芸了。
有一次孩子病了,找了个医院,发现医生里没有一个读过大学的,经过他们的“妙手回春”,孩子病得更重了,把我俩心疼得半死。犹犹豫豫了一阵子,我又开始给领导送礼,希望能调回广东,或者按照支教人员身份调到昆明某些好点的学校去。拍马屁的事情我做起来轻车熟路,很快事情就有了些眉目,在当地我跟了四个大哥,一起被称为“滇西南教育界五狼”。至于香格里拉的灵魂,已经慢慢地被我淡忘了。
孩子也好,刘芸也罢,其实都是借口,我自己也想回去。我知道支教很伟大,但我伟大不起来。人可以偶尔闪下光,但闪光过后是更长的浑浑噩噩,不断挣扎与服从于自己的欲望,败多于胜。就像在一场50集的连续剧里,能充当一集的好人就算不错了。天才要有天才的土壤,好人也一样。
后来我和尤晓萌又调回了广东。我带着一条云南的烟去韶关找黑胖,我跟他说:“哥们,这是巴西的雪茄,香港买的。我现在很苦恼啊,找你这个大学兄弟聊聊。”
黑胖拿过来一看,说:“云南的吧?我现在开了一个店,专门卖假烟。”我笑了笑,没有否认。
我跟他说了我的经历与苦恼,我说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活得很别扭。
黑胖看了看窗外按摩店粉色的灯光,说:“那是因为你自己找别扭,总不肯跟着人群认定的幸福走。别人都觉得发财好,你偏偏抛弃掉荣华富贵;等大家都觉得你支教挺伟大,你是精神贵族,你又要回来;你总是在精神上私奔,怎么能幸福呢?私奔的生活是没有幸福的!”
我黯然销魂,点点头,说道:“可能吧,难道就找不到一个容我私奔的地方吗?黑胖,我找不到我的香格里拉了。”
黑胖笑道:“你需要的不是香格里拉,是雷音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