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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豫菲自打和张升旺吵架那天开始,她就觉得张升旺这人靠不住,李豫菲就开始有了自己的小算盘;张升旺能在临海盘下一座煤矿,自己为什么就不能?既然副市长汤雁军看上了自己,如果自己抓住机会的话,说不定这事儿还兴许就真能成了。李豫菲认为现在还不能得罪张升旺,现在得罪张升旺对自己并没有什么好处,自己应该把张升旺对外销售煤炭的客户都笼络住,这样自己就是离开张升旺之后,山海黑石煤炭运销有限公司的客户自己也能带走不少。
当天晚上张升旺也没多想,他以为李豫菲耍耍小性子,过几天就好了。以前李豫菲和张升旺也闹过别扭,张升旺总是能把地下的别扭通过床上的和谐给化解了;可是这天晚上,张升旺再三向李豫菲发出邀约的信号,李豫菲就是无动于衷,最后张升旺也觉得挺败兴的,他说:“咋啦,莫非真的让姓汤的给服侍得舒坦啦?”“你咋那么聪明呢?”李豫菲故意气张升旺,她抬腿往边上踢了踢张升旺,说:“你说这男人跟男人还就是不一样!你说人家副市长咋那方面的技术比你也强呢?啊,阿旺?”张升旺让李豫菲气得手直哆嗦,他指着李豫菲说:“行——!行——!有你的,你现在翅膀硬啦——?有靠山啦——?不把我放在眼里啦是不是?”
……
第二天早上,李豫菲带着张升旺来到迎宾路派出所附近江学琴住的那家小旅店。江学琴早上起来洗漱完了之后,她在小旅店门口的小摊儿上买了两个“鸡蛋灌饼”,她边吃边看电视。听到有人敲门,江学琴起身打开门;“吃早点呢?”李豫菲问江学琴,江学琴一看是李豫菲,说:“快进来!快进来!”
“这就是我昨天跟你说的石嘴沟子煤矿的董事长——张董!”李豫菲一侧身,介绍着身后的张升旺;“你好!”张升旺刚伸出手,江学琴举起手里的“鸡蛋灌饼”说:“你好,我手上都是油,就甭握手啦。”张升旺抽回手,亮出招牌动作——微微一笑,说:“那好,那咱们坐下谈好吗?”江学琴急忙把手里的“鸡蛋灌饼”放在桌子上,手胡乱地在手巾上擦了擦,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张董,大姐,你们赶快坐!你们快坐下!”
张升旺往四处看了看,屋里两张床,两张床的中间放了一张有些破旧的写字台,写字台上摆放着一个老式的彩电;屋里就一把椅子,李豫菲说:“妹子,你和张董先谈着,我出去买点东西,一会儿就回来。”张升旺以为李豫菲还在生他的气,就说:“菲菲,买什么东西?一会儿再说。”李豫菲故意装出一副很为难和不好意思的样子,说:“张董,不买不行,是女人用的东西。”“张董,你让大姐去买吧。”江学琴以为李豫菲出去是要买卫生巾,她起身打开门,说:“大姐,你赶快去吧,那我就跟张董先谈着;旅店对面有个超市,你去那里看看。”“妹子,你们先谈着,我走啦。”李豫菲说完之后就出去了。
李豫菲从小旅店出来之后并没有去对面的超市,因为她根本就没有来例假,她是要给自己找一个张升旺和江学琴这次谈话时不在场的理由,所以她才故意那么说的。李豫菲很清楚一会儿张升旺要和江学琴说什么话,她也预测到了这场谈话的结果会怎么样;李豫菲可不想招惹上跟法律有关的什么事,一旦遇到这种情况,她都躲得远远的,用李豫菲的口头语说,这叫:“不吃油糕,不沾油手。”
可能有的读者会问:李豫菲又不是学法律的,就算她在美国当过一段时间“二鬼子”,她也不至于这么草木皆兵呀?其实这事儿不难理解,不是说李豫菲的遵纪守法意识有多么强,是她再经受不起这种打击了,毕竟她的父亲就是因为触犯法律,才从副市长的位置变成了阶下囚;所以李豫菲对法律如今时刻保持着敬畏的态度。
李豫菲一个人开车来到了文化宫旁边的“超艺楼”。“超艺楼”是一家老字号,每天早上食客如云。李豫菲点了一碗“羊杂”、二两“烧卖”、一盘咸菜,找了个僻静的角落,一个人就吃上啦;她一边喝着服务员刚沏好的砖茶,一边琢磨着如何承包一家煤矿的事儿。
张升旺哪知道李豫菲此刻一个人吃得正美着呢,他低头看见椅子面上有许多陈年积攒下的污垢,他坐在了身后的床上。江学琴一个农村妇女没那么多的讲究,她见张升旺嫌弃椅子脏不愿意坐,她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
张升旺坐下之后端详了江学琴,虽然江学琴模样长得挺俊俏,可脸上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也难怪,丈夫刚遇难,大伯子又在自己面前被人砍死,谁遇上这种事儿也会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张升旺说:“我也是最近才刚听说了大宝的事儿,我知道你也不容易,所以我就过来看看,如果你有什么困难的话,只要我能办到的,我一定帮;如果我实在办不到,你也多担待。”一提大宝江学琴就哭了;虽然张二宝是江学琴的丈夫,张二宝死得也很凄惨,可人就是这样,因为江学琴最后连丈夫的面也没见上,骨灰也没拿上,尽管也很伤心,但是还是没有想起张大宝的死让她更伤心;因为李宝民他们是当着江学琴的面砍死的张大宝,江学琴一个农村妇女哪见过这场面,虽然在村里江学琴也见过杀猪宰鸡的,可那毕竟是动物,张大宝那是一个大活人,说砍死就给砍死了,这种心灵上的创伤有的时候往往是一生都无法愈合的,所以我提醒那些被告人和他们的家属,你们可千万不要以为你给受害人或者他们的家属赔了一笔钱就没事儿啦,精神上的伤害是任何东西都无法弥补的。
江学琴本来是想好了给张大宝的老婆和孩子要一些经济补偿,可张升旺来了之后,江学琴又张不开这个口;农村人老实,她知道这事儿与矿上和人家张升旺没有关系,人是李宝民杀的,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江学琴觉得这事儿也不能硬讹人家张升旺,所以她就伤心地“呜呜”哭了起来。
张升旺刚才那么说,也是为自己下面要说的话做个铺垫,他知道,这种事儿还得自己先开口,要不别人也不清楚你的想法。张升旺说:“如果张大宝要是在矿上死的,无论是因为工伤,还是疾病,矿上都能给一些补偿;可是张大宝这是因为和李宝民赌钱引起的纠纷,而且又是在矿外面死的,我就是想表示一下也不行,要不大家还以为矿上鼓励赌钱呢,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是!”江学琴点点头,止住哭声,抽泣着,她觉得张升旺说的有道理。
“最麻烦的是……”张升旺故意没往下说,他停顿了一下,见江学琴抬头望着自己,张升旺装出一副愁眉苦脸的表情说:“本来我听说了张大宝家里还有老婆和孩子,又都在农村,还没有工作,矿上是想给一些补偿。”张升旺又停下来观察着江学琴的反应,他从江学琴的眼睛里发现,江学琴对他说的补偿很感兴趣;江学琴的眼神儿里流露出的是哀怨和乞求的表情,张升旺说:“本来我都想让李总把钱给你了。”“哪个李总?”江学琴全神贯注地听,她刚听到张升旺说让李总把钱给她,就急忙插话问张升旺。
“就是陪我一起来的那个女同志。”张升旺用手指了指门,江学琴点了点头,张升旺又说:“可是这个事儿不知道怎么就让护矿队队长李宝民的家属知道了,他们都跑到我办公室跟我闹。”江学琴不满地说:“他们是杀人犯的家属,他们闹什么?”张升旺说:“人家说,当天晚上是张大宝输了钱之后不服气,又过来非要继续赌,不赌也不行;人家还说张大宝赢了钱之后就跑掉了,李队长是带人追他回去,因为矿工随便辞工护矿队是要被追究责任的;张大宝不回去,他们才打起来的。”
江学琴气愤地说:“那他们砍死人还有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