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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谁啊?”正在安装现场的翟中华突然接到索要财物的陌生电话,云里雾里的。“我是送卡的,请你将卡还给我!”电话里的人态度强硬,不容拒绝。“啊,您等下。”翟中华尴尬地张望周围,回避了监狱局工程部负责人奇怪的眼神,走到僻静之处,压低了嗓门,“如果您想要回卡,请您自己到我们纪委走一趟,我可以配合的。”事隔一天,翟中华去了一趟纪委,那年轻人取走了购物卡。“呵呵,商人真势利。人哪,还是干净的好!”萧红旗摇着头说。“我是第一次采购,偏偏又让我撞上,下了班我去买体育彩票,一定会中五百万大奖。”翟中华假作正经地说道。“翟处长,想不到你一介书生还真幽默哪!”萧红旗扑哧一笑。事过没有两个小时,又接到了传唤,翟中华懵懵懂懂:“萧书记,您……”“翟处长,你先坐!”萧红旗冷着脸,亮出一张卡和一张消费清单。“哦。”翟中华瞅着那张眼熟的购物卡心里犯着嘀咕:这卡又是如何回到萧红旗手里的?“翟处长,请你解释一下!”萧红旗将卡和清单推到翟中华面前。翟中华架正了眼镜,凑近了浏览。
清单上消费品若干,共计两千四百八十元,消费时间是收到卡的第二天上午十时,而当时他正与商家洽谈,是谁消费的呢?是妻子农云红?“是不是你夫人不知情地消费?”萧红旗问道。如果不信书呆子翟中华,那么监狱局就没有人是清白的了。“一定是她,我这就找她。”翟中华红着脸摸出了手机。“我是用过卡啊,我还以为那张卡是局里发的呢。”农云红在电话里显得很无辜。“你……你闯祸了!”翟中华是怒不可遏的。“对不起萧书记,这和我家老翟无关,都是我的错。”农云红立刻赶到监狱局,用现金补了缺。“你写个事情经过。”萧红旗交代农云红。一个女人可以没有文化,但不可以不明事理,翟中华一世的清誉迟早有一天会被这粗俗贪利的女人玷污。“萧书记,我也写一个事情经过。”翟中华狼狈不堪,主动提起了笔,还谈了认识。夫妻二人前后进入纪委,又一同出来,面对他人怪怪的眼神,翟中华如芒刺在背,龟缩在办公间里久久不出,直到肚子闹意见了,才想起去吃饭。端着饭菜,举目四望,翟中华在田翘雅身边找到了一个空座,却没能走过去。“台上反腐倡廉,台下腐化堕落。
有的人虚伪得很啊!”饭桌上的游青苔又发着感慨。“你是有所指吧!”小蔡问。“嘿嘿,你们不知道?学富五车堪称廉洁奉公的楷模,背地里也偷鸡摸狗。谁也没想到吧!”游青苔此时像是愤青。“老游,你说话要注意场合,要负责任的啊。”田翘雅道。“我说话是有根据的。此君将别人送的购物卡消费后再假惺惺地上交纪委,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结果呢,被人戳穿了把戏。哈哈!”翟中华立刻离开耳热心跳的是非之地。晚上回到家,翟中华憋了一肚子气准备与臭女人大干一场,可到了八点钟,仍不见农云红的踪影。当庞代龙发来邀请时,翟中华才发现自己还没吃晚饭。这次,翟中华破例地喝了半斤多杏花村白酒。酒后,他们又去KTV扯嗓子发泄。朦胧灯光,纯正音质,高分贝音量,置身其中,三人亢奋异常。翟中华挑了半天也没找到能唱全的流行歌曲,只得唱起了最拿手的《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唱罢,喉咙已然嘶哑,便将话筒塞给庞代龙。“好,我来,献丑了啊!”庞代龙是唱歌老手,随便点哪首歌,张口就能哼上。“翟处,听说纪委找你了?”同样是客人的装备处长也自觉水平低,独自喝着啤酒。
翟中华费力地瞅着对方,点头认可。“你呀,不就是一张卡吗?何必多事呢?”装备处长一副热心肠的神情。“请多指教!”翟中华的头脑还算清醒。“说你迂腐你不承认,翟处长,送礼的和卖家不是一人,你怕什么?你不上交纪委,私下里再还给对方,不就什么麻烦都没了?你学贯中西,可在很多方面还很欠缺!”“嗯,是啊。”翟中华点着头,心里却没闹清装备处长究竟是酒劲释放还是推心置腹。“你们嘀咕什么啊?唱歌!”庞代龙回头说道。三个人疯够了,酒水喝足了,分头走人。虽然由庞代龙请客喝了酒唱了歌,酣畅淋漓地释放了一回,但一觉醒来,翟中华还是闷闷不乐的。早会上,冉寒春说:“翟处长采购设备能做到坚持质量价格取胜的原则,坚决抵制诱惑,主动上缴客户礼金,值得大家学习。其中误会,切忌大肆渲染,教育好本部门的人,不要说影响团结有损形象的话!”此时,郁结在翟中华心中的阴云开始慢慢消散。副处长传达了冉寒春的讲话精神后,田翘雅善意地说道:“老游,我早就提醒过你,不负责任的话少说。”“这年头做婊子竖牌坊的人还少吗?”游青苔嘴角一撇,哼了一声,逃之夭夭。
对待翟中华,本部门的顶头上司,游青苔太张狂了。愤愤之余,田翘雅怀疑游青苔的变化与当初网站人选的敲定有关。听爸爸说,仰仗丁飚副局长,游青苔才得以列入后备人选,最后成了正式一员。至于他何时攀上丁飚这棵大树的,却无从知晓。“有事吗?小田。”平日里只要见到阳光纯良的田翘雅,翟中华所有的扰心事立刻会躲到一边。而此时,田翘雅好似心事满腹的样子。“啊……”田翘雅发现自己鬼使神差地走进了处长办公室。“没事?”翟中华失望地问道。“处长,小人言语别往心里去啊。”田翘雅站在桌前说道。翟中华不得不承认这张卡的确影响了自己的生活。丝毫不在意别人的闲话那是假话,当时冉寒春为他主持公道时,他就差点要落泪。“是我没处理好事情,怪不得别人议论。事情已经过去啦!”“处长真大度。我走了啊!”“小田,集资房分配草案还处在商议阶段,女性不参与分房的旧俗能否改观还是个未知数。你也别太上心啊。”“处长,我还没把房子看得那么重。
”相对一些庸碌无为的男人而言,冉晟算是一个成功的男性,如果决意要嫁给他,我何需为房子多虑呢?不过,翟中华也是一位优秀的男人啊。收回脚步,突出绮思,田翘雅凝视翟中华。正用心倾听田翘雅的娓娓道白,悦耳的女声却戛然而止,翟中华抬眼注目,却发现田翘雅的眼神有些火辣,不免心慌。田翘雅的心田清澈透底、一尘不染,作为上级怎能有杂念?他望了眼窗外,回头说道:“小田你说,网站编辑真的那么重要吗?”“啊,翟处长,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田翘雅愣过了神。“我是说,对于个人前途而言,有多大影响?”翟中华平静地说道。“嗯……如果想出位,网站编辑的岗位提供不了多少帮助;如果是出于兴趣爱好,那就另当别论了。其实呢,我个人认为,只要有一定的文字功底,网站编辑人人做得。这点,你也很清楚。一个人口无遮挡,并不代表他会在正式场合出格,因为他知道,他的身份绝不允许他跨越雷池一步。请你相信一个人的素质。诸葛一生唯谨慎,吕端大事不糊涂。有些时候,处长该学一学吕端。”田翘雅吃惊地发现,今天,她出格了,“对不起,翟处,我说话滑边了。
”有的时候,谨慎确实多余,比方说这次网站人选的斟酌,自己太过于谨慎了,谨慎的结果是什么?适得其反,还得罪了游青苔。翟中华猛然开了窍,说道:“小田,你说得对。今晚有空吗?我请你吃饭。”“啊,为什么请我吃饭啊?”田翘雅站得累了,便坐了下来。“因为你给我上了一堂很生动的课。我不是谦虚哦,是发自肺腑的。”翟中华认真地说道。“那我就不客气了哦!只邀请我一人啊?”田翘雅问道。“是不是再请游青苔他们?”翟中华故意地说。“那就算了!”田翘雅托着腮帮子想了想,“嗯,如果晚上我有空,我就吃你的大餐,好不好?”“行!愿为田大小姐服务。”望着调皮的田翘雅,翟中华也幽默了一回。“大小姐,今天想吃什么大餐?”下了班,约上田翘雅,坐上计程车,翟中华掏出了钱包,“我数一数啊,一千一百块,够吗?”“嗯,不够就把你人抵上。”田翘雅俏皮地回答。进入风味大街,田翘雅指着海鲜大排档说:“就它了。”“你那一位姓冉,是不是冉局长家公子啊?”翟中华忽然问道。“全世界都知道我男朋友是谁,就你不知道,书呆子一个。”田翘雅咯咯地笑个不停。
“究竟是谁呢?”翟中华想弄清冉姓背景,怎奈田翘雅甜笑着,未置可否。穿梭于熙熙攘攘的食客间,见缝插针坐到了楼梯角一个刚空闲的席位上,田翘雅老练地点了肉蒸海蟹黄、油爆海螺和燕窝三道菜,将菜单递给翟中华。“处长,你来点。”“就这点?这不够吃啊!”翟中华粗略地计算了菜价,“总共才七十块多一点,再点一个五头鲍。”“五头鲍鱼价格也不低,多了吃不下。”“既然来了,总该吃饱吧。”翟中华刚将菜单交还给小姐,一个非常熟悉的面孔从楼梯口冒出。“哟,是姐夫啊。”农云东意外见到姐夫与时尚的年轻女性一起就餐,有点吃惊和尴尬。“这是我们处里的小田。”翟中华害怕小舅子误会,赶紧介绍。“姐夫,单我来埋了。”农云东话音刚落,就被客人拉走了。“早知道有人埋单,多吃一点啊。”翟中华摸摸额头。“小舅子替你埋单?现在再加菜还来得及啊。”田翘雅可爱地说道。“你是不是和一个小丫头幽会去了?现在也学会偷腥了啊。”丈夫和田望鹿的千金单独约会的消息传到耳里,农云红是醋意浓浓,骂骂咧咧地摔打一些不值钱的小东西。“她有男朋友的!”听着乒乒乓乓的声音,翟中华闹心,耐着性子解释。
“哪有不沾腥的猫?攀上局长千金好升官啊!”农云红发出刺耳的怒号。“不可理喻!”翟中华懒得再与妻子纠缠,躲进屋子不出来。农云红骂得累了,摔得累了,看电视也累了,却要行床笫之欢。翟中华有些鄙夷地敷衍农云红后,便昏昏入睡。“翟处长这么敬业,结果呢,招标委员会都没让你进,太不公平!”得知翟中华还在为网站的开张紧张地忙碌着,装备处长咂了咂嘴。这些所谓委员之类的兼职几乎是没有人在意的,装备处长也绝不是因为进入委员会而沾沾自喜,他的潜台词是说你翟中华劳心费力的仍是一个晋升无望的宣教处长。
一点升官欲望都没有,那是骗人的,我只是不想刻意钻营随遇而安而已。翟中华虽是这么想,但心里的波浪还在激荡着,好在有定力,只是一瞬间,澎湃又趋于平静。“谢谢老兄的关怀!”“请问翟处长,老干部处怎么走啊?”眼前陆续走来七八名老者,问路的是玉兔监狱一名曾经上访过的退休干部,翟中华便给他们指了路。玉兔监狱又发生什么事了?监狱系统离退休老干部的工作一直不好做,原单位稍微慢怠他们,侵犯了他们的利益,他们立马就行使他们的上访权利,给单位一把手颜色看。监狱一把手可以不怕在职民警翻天,就怕老干部到监狱局上访。将网站的宣传计划交给冉寒春过目后,翟中华提醒冉寒春道:“冉局,有老干部来上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