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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十一月,天冷的忽然紧迫起来,一日日的北风刮着,刀子似的割人,路上几乎看不到外出的行人,家家户户储备过冬。
宫里也开始忙活,后宫现在基本上都空了,某只不得已自己要打点起来,好在有徐嬷嬷和玖岚帮衬着,她才不至于太操心。
永和宫里,炭火早已升起来,温暖如春。
某只在殿里来回的走着,不时抚摸着高高隆起来肚子,眼神温柔。
玖岚在边上看得只揪心,“小姐,您坐着歇会儿呗,属下看着害怕……”
小姐的肚子实在是大的不像话,后来御医诊断,怀的是两个,众人都大喜,可是大喜之后,就是更为深切的担忧紧张起来,女人生孩子就是从死里走一遭啊,更何况还是一下子生两个。
某只不以为意的摆摆手,“害怕什么啊,离着生还早着呢。”
“可是您这肚子跟快临盆的差不多了……”
“能不大吗,里面可是装了两只小包子。”某只叹口气,两只也好,一男一女,女包子给兰漓,男包子继承大统。
“所以啊,您就更该所小心才是,您却一刻也不消停,天天这么走来走去的……”
“小玖,就是为了将来好生产,姐才不消停的走来走去好不?哎吆,你不懂啦,活动的越大,将来宫口开的才越快……”
“属下是不懂,属下见其他的女子怀了身子,都是安分守己的……”
“嗯?姐难道还不安分守己?”说到这个,某只的神情就悲愤起来,“尼玛的,楚玉大婚姐没去,楚玄嫁人姐也没去,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乔迁姐也没有去,还不够安分?”
闻言,玖岚就小声的咕哝了一句,“少爷和无双公主在府里摆宴席,您不是去了嘛……”
“尼玛的,那还不是姐极力撺掇,他们才摆的酒席?”
“咳咳咳,依着规矩,这刚怀上身子确实不需要摆酒席庆祝的,都是等到生了之后……”
“尼玛的要是不摆酒席,姐连宫门都出不去一步了,简直就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等生猴子啊……”
“噗,小姐,哪有那么严重,外面发生什么事,属下不是都每日给您汇报吗,贤王府的啦,统领府府的啊,还有定安侯府的八卦,属下不是都跟你说了?”
说到这个,某只在软榻上坐了下来,端起熬好的药膳慢慢的喝着,“来来,咱们再继续深挖一下。”
玖岚翻了个白眼,“小姐,您不是都挖的很干净了,属下把知道的都跟您说了啊。”
某只拍了一下桌子,“尼玛的当姐愿意啊,这不是实在无聊,外面又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姐就指着这几样八卦活着呢。”
玖岚无语的道,“小姐,您可以准备一下小皇子的东西啊……”
某只开始磨牙,“小玖,你这是在提醒姐不会女红吗?”
“咳咳,属下绝无此意。”好,小姐的女红在给皇上做了无数条亵裤后,还是没有丝毫的长进,终于放弃了,最高兴的莫过于皇上?
“哼,那还不快说。”
于是,玖岚就再一次的说起那些老掉牙的八卦,什么贤王府自从出了那件事后,就冷清的没了动静啊,那个小郡主也低调的被抬去做续弦了,还有统领府的薛倩倩,听说还没有过门就有了身孕,狠着心喝了堕胎的药,谁知道引发大出血,要了半条命去,还有定安侯府,准备的大张旗鼓的婚事却在到了跟前出了变故,新娘子不见了,去向不知。
定安侯府大为光火,还特意跑去大皇子府,质问姚仙儿,姚仙儿现在早已是大皇子妃了,见了梁尚,只是冷淡的说了一句,“本妃早已不是姚家的人,姚家的一切都不知。”
梁尚再懊恼也是无济于事,他也不敢真的跑到逍遥谷去找事,只好吃了这个亏,从此后又开始留恋花丛,放浪形骸的过日子。
某只听的次数多了,也是有些提不起精神来,渐渐的就想睡,不过迷糊的时候,忽然又想到一件,“对了,兰月和皇子的事有眉目了吗?”
闻言,玖岚就嘴角一抽,“好像是没有。”
“纳尼,姐不是给他出了主意了?”
玖岚嘴角抽的更厉害了,“小姐,您那一招死缠烂打真的好么?”
“怎么不好?烈女怕狼缠懂不?缠的狠了,到最后都会点头的……”话语一顿,某只冲着她忽然暧昧的一笑,精神都再次亢奋了,“小玖不是该最有体会?”
闻言,玖岚的脸顿时红了,“小姐,属下才没有……”
“呵呵呵,还说没有?当姐眼瞎呢,你跟花若风那天在小花园里拉拉扯扯的在干什么?”
“小姐……”玖岚的头垂到了胸前。
某只就感慨了一声,“看来姐又要操办婚事了。”
“小姐……”
“嘿嘿,行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有什么难为情的,不过你们先暂时忍忍哈,姐现在身子不方便,等到姐生了出了月子,有了精力一定给你们办的风风光光的,尼玛的那时候姐可就解放了,谁要是再拦着姐,姐就跟他拼了!”
“……”
“对了,墨水的呢?”
“……墨水最近倒是去将军府很勤快。”
“艾玛,那就是有戏啊,看来我得和那只妖孽商量一下,把青梅给要过来算了,省得墨水天天跑出去约会。”
“……”
“那小鱼儿和花无缺呢?”说到这个,某只的眼神更加的邪恶。
玖岚却似难以忍受一般的抖了抖,“小姐,您为什么一定要那么坚信他们之间有……奸情?”
某只白了她一眼,“姐早就闻到味了好么?”语气一顿,又颇为遗憾的道,“只是到现在都没抓到现行,唉,什么时候可以看个现场版啊?”
“小姐……”玖岚面色一黑,挤眉弄眼的暗示着。
可某只没懂,依然猖狂的刷着下限,“叫什么叫啊,尼玛的,姐是腐女,最萌基情了好不?”
闻言,窗户外的人忽然就笑开了,“小丫头,什么是基情啊?”
某只倏然回头,就见某风华绝代的妖孽正对着她笑得人神共愤。
她嘴角一抽,膈应他道,“基情就是你和一只美男亲亲我我。”
果然,即墨殇僵了一下,片刻,忽然从窗子里飞身进来,落在她旁边,“小丫头,本王只想和你亲亲我我……”
说着他就去抓她的手。
某只一边躲,一边哎吆,“肚子里你侄子抗议啦……”
玖岚凌乱着,退了出去,每次小姐都用这招,她都开始同情摄政王了。
即墨殇纵容的一叹,抓她的大手就落在了她的肚子上,“若这是我儿子该有多好?”
某只就呵呵的干笑,“你怎么来了?有事?”
即墨殇看着她,点点头,笑着道,“嗯,有事,还是好事,圣诞老人要来给你送礼了。”
闻言,某只却是心里跳了一下,“什么意思?”
“就是想问你,还有什么想做的,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还有什么惦记的,都跟本王说,本王统统满足你,开不开心?是不是比圣诞老人还要体贴?”他越快的眨眨眸子。
某只却是噌的站起来,面色发白,“即墨殇,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即墨殇拉着她的手坐下,叹息一声,“没什么意思,不是要走了嘛,想在最后对你再好一点。”
某只的眼眶一下子就酸了,狠狠的撇开脸,“不用!”
“小丫头!”
“姐说了不用!”
“小丫头,你不用,本王也是要走的,难不成让本王等着看你一个接一的个的给我生小侄子?”
“即墨殇……”
“不要说对不起,本王不想听,你若真的心疼本王,就把你想做、想要的都告诉我好不好?”
某只眼里流着泪,却是笑着点头,“好,不管姐说什么,你都要帮我实现。”
“好!”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宫里宫外都再次热闹起来。
先是,青梅被调到了永和宫当差,还是墨水的手下,两个人一起同进同出,到处都是春意盎然。
再来,便是春色满园的姑娘们,即墨殇给那几家当了大媒,娶了几位姑娘进门,按说姑娘们的身份是不够的,可是摄政王的这个媒人身份尊贵啊,金口一开,谁还敢有异议?
良辰吉日选定,那日,花楼的门前哭成了一片,让不明就里的老百姓们还不解,这又不是嫁给地痞无赖为妾,这不是一跃都成了名门夫人了,怎么还哭的这般悲痛?
他们不知道,还有一种痛哭是因为喜悦和感激!
某只怀着身子,没有参加,却是给每个人都准备了丰厚的嫁妆,站在高高的宫楼上,看着远处十里红妆,吹吹打打!
最后,即墨殇还带着她偷偷的看了一处现场版的基情四溢,被看得当事人不知道,表演的很是兴奋,某只也看的兴奋,差点喷出狼光来。
当然,即墨殇还是吃醋的,并没有让她看得太仔细,别的男人的身子怎么能让她看见?听个声音就行了……
就是如此,即墨萌知道后,也黑脸了半天,直到某只举手发誓,再也不去偷看了,这才饶了她。
热闹过后,天更冷了。
某只也不再轻易出去,待在殿里开始写写画画,一张张的纸摞成堆,玖岚看不懂她写的是什么,即墨萌看了只是一声叹息。
倒是即墨殇最近常常往宫里跑的勤快,恨不得赖在殿里不走,看着她写写画画的东西,兴致盎然。
当然,他每次来,也不是空手,据说摄政王府都要被他搬空了,说是给小侄子的见面礼。
某只都收下了,郑重的珍藏起来。
十一月的底的时候,即墨殇再来永和宫,某只却不再让他进寝殿了,说是里面开始为生产做准备,他一个大男人进去不吉利。
即墨殇笑着从善如流,没有异议。
两人照旧聊的愉快,什么玩笑也不忌,她还留下他用膳,即墨萌从早朝上匆匆回来,一脸吃醋的样子,某只就各种卖萌的哄,安抚了这个,那个又一脸似笑非笑的幽怨。
她就无奈的叹息,早知如此,就该把两人都收了。
即墨萌气恨的抱起她就进了寝殿惩罚,留下即墨殇在外面笑得失落哀怨。
十一月最后的那天晚上,天下起了大雪,今年的第一场雪来得特别大。
纷纷扬扬的下了一晚上,第二日才小了些,地上厚厚的一层,整个世界都银装素裹,漂亮的像是个童话。
某只一晚上却都没有睡好。
早上,就让玖岚准备打点一切,她要坐车出去。
玖岚实在是不解,“小姐啊,这都什么天啊,您非要出去不可?”
“不是跟你说了嘛,是那只妖孽的生日,他一定要去灵山下的丽水河上滑冰,他惦记着那年姐去没叫他呢。”
“可是,您现在是什么身子,都是快要生的人了,怎么还能由着摄政王任性呢?”
“这不是他生日吗,过生日的人最大,再说姐是早在之前就答应他了……”
“可是小姐……”
“别可是了,皇上也答应了,他也一起去,你就放心。”
这就是玖岚最不解的了,怎么皇上也跟着胡闹起来了?
可见某只一脸铁了心的样子,她也只能作罢,本想再劝劝皇上,谁知皇上沉默着,神情似也是坚决,她满腹的不解,都只能压下了。
准备好了马车,又给某只找出厚实的羽绒披风,一行人便出了宫,直奔丽水河。
同行的还有楚玉,秦浩然,墨倾城,兰漓,他们纷纷坐着马车跟随,只是这一次,他们身边都没有带着自己妹子,神情也是沉默,像是赴一场告别的宴会!
马车里,放着炭火盆子,某只却还是手脚冰冷。
即墨萌拥着她,低低的叹,“宝宝,你还有我,我会一直陪着你,天荒地老,不离不弃。”
某只把脸埋进他的怀里,哽咽道,“嗯。”
他轻轻的拍着她的背,“这是他的选择,你该为他高兴。”
“嗯,可是我们再也看不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