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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如墨见长发男子动作怪异,行动如同鬼魅,迅捷异常,实在无法知道他是如何进来的。他来到门边摸了摸大门,依然冰冷,没有一丝缝隙,此人又是如何进退自如?难道会缩身隐形不成?不是真鬼魂又是什么?李如墨心里一阵颤抖,心想自己在黑水大牢里碰到勾魂使者和牛头马面,夜夜听到地狱厉鬼的惨呼,现在尚且不明白背后缘由,今夜又碰见的长发男子又是何方神圣?若说他是鬼魂,白天之时,他在日头下明明有浅浅的影子,又该如何解释?
他摊开手掌,低头看时,掌心果真有几颗黄色药丸,李如墨心中不再迟疑,将一只黄色药丸吞入腹中。霎时间,一股腥臭在腹腔之内如同翻江倒海一般,压抑不住往外涌出,李如墨再也无法忍受,冲了出去,牢舍之外是一条溪水,他俯身溪水之畔,哇哇大吐,仿佛要将自己肚里所有东西甚至连苦胆都要吐出来似的。
他呕吐了一阵,觉得肚子里稍微舒服一些,心中怀疑道:“这长发男子到底是什么人?他的药丸里难道有毒?自己差一点给他害死,下一次见他我绝对要问个明白。”忽然,他愣愣地看着河面,十几条鱼仿佛醉酒一般,疯狂地四处游动,不多会,一个个精疲力尽后,挺直身子,眼鼻出血而死。此时,李如墨才觉得五脏六腑受用无穷,心中惊奇万分。
更奇怪的是,这晚他竟然没有再做以往那些烦恶之梦,内力恢复如常,武功招式纯熟如初,难道长发男子所赠之物竟然是医治内伤的绝好之药?
一连几天,李如墨按照男子交代,服食黄色药丸,内力精进不少。西风劲吹,天地苍茫,忽然在一天早上,一片冰凉的东西落在李如墨的额头,湿漉漉的,凉森森的,他伸手去摸,原来是一片水滴。李如墨抬头去看,但见天空彤云密布,片刻之间,西风转紧,水珠如同星星点点一般落下来,越下越大,眨眼间牢舍外面的院落里已积起半尺深的积水。李如墨身体日渐复原,内力渐渐充盈,他这才明白自己被关进黑水大牢的阴曹地府,不但被铁索锁住琵琶骨,内力尽失,而且被人秘密下了奇毒,具体是何种毒药,自己无从得知,但肯定是一种极为厉害极为诡异的毒药,每日秘密下在自己饮食里,自己毫无知觉,是以浑身一直无力。更为可怕的是,他从黑水大牢里出来还没有逃过毒手,依然被人下毒,到底什么人如此狠毒呢?
虽然他现在还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敌人在下毒,也不知道这长发男子的真实身份,但无论怎么说,长发男子给了他解药,将宿日奇毒解得干干净净,在关键时刻提醒自己,使自己避免泄露圣物秘密,面遭灭顶之灾,此人应该不是敌人一伙。
李如墨站在监舍的窗户旁边,满怀兴致观赏着雨景,他想起自己终于脱离地狱阴曹的藩篱,身藏圣物,有长发男子暗中相助,心情十分舒畅。
远处彤云密布,雨雾如丝,远处花园里杂花生树,生机盎然,李如墨轻叹一声,原来是盛夏到了,自己去年八月十五月圆之夜被人抓到这里,已差不多过去大半年多光阴了。
一连几天大雨,牢舍外一片汪洋,他忽然想起红儿,想起在西安府大堂时惊鸿一瞥,她的美妙与多姿,内心深处渴望再见她一面,其实,数日来,红儿的身影无时无刻不在撞击他的心,他已经离不开她,每每夜深人静之时,他内心深处的相思煎熬,与自己当日身处地牢深处一样,痛苦异常。只是因为他当时奇毒未解,虽知道红儿就居住在离此不远之地,一丈余的高墙难住了昔日飞檐走壁的江洋大盗。
到了傍晚之时,他鼻翼间似乎传来红儿那沁人心脾的异香,他一颗心再也无法抑制刻骨的相思,终于,他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无论如何要见红儿一面。他四周一看,自己处在一个小小院落里,周围的监房里关押的都是一些打斗、偷窃、逆许、骂人之类的轻犯人和小喽罗,只有一个年迈的衙役在看守着院子的大门。李如墨走到那个老衙役跟前的时候,他正在打瞌睡。老衙役看见李如墨走过来,眼皮翻了一下,动也没有动,继续做着他的旖旎春梦,梦中他骑白马跨长刀,进出西安城的每一个高门大户,将水灵俊俏的闺女媳妇睡了个遍。
李如墨微笑着道:“老哥,想不想去喝几杯?”
老衙役的眼睛睁开,使劲吞咽了一口,上下打量着李如墨,但依然没有动。
李如墨哈哈一笑,在老衙役奇怪的眼光中,他将右手两个指头伸进嘴里,取出了一个黄澄澄的东西。老衙役的眼睛直了,因为面前这其貌不扬的囚犯手中拿的是一块金子,一颗用黄金打成的假牙。
李如墨冷声道:“拿上这块金子,出去整治一桌酒菜,咱哥俩喝上几杯,剩下的归你。”
老衙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这块金子,自己一年当差也挣不下,世界上竟有如此好事,到手好处不拿才是傻瓜。老衙役眉开眼笑地出去,很快哼着小曲回来,整治了一桌上等酒菜,两个人开怀畅饮,天南海北,家长里短,闲聊甚欢。
酒足饭饱之后,李如墨悠闲自得大摇大摆地回到监舍,老衙役依然在喝酒,看都没看李如墨一眼,他正沉浸在美酒带来的享受之中,虽然私会囚犯上头处置甚重,可是只要不是钦犯死囚,谁也不会管那么多,况且外面还有几丈高的铜墙铁壁,在知府衙门,吃囚犯喝囚犯,本来就很稀松平常。又过了一会儿,老衙役终于烂醉如泥,呼呼地打着酒嗝。
李如墨将房门从里面紧闭,悄悄打开窗户,一纵身,从很高很高的墙壁上跳了出去,如同飞鸟一般。
风雨如晦,暗夜寂寥,如墨缓缓行走在风雨里。此刻,他已经恢复了内功,小小的西安城数千衙役捕快,谁也奈何不了自己,想到一会儿就可见到心中尤物,他心情非常之好,如同自己以前每次去大户人家作案一样。
风雨中传来一阵压抑的凄惨的哭声,悲愤交加,他朝哭声看去,远处一户人家,家门口高挂招魂幡,周围有左邻右舍在烧驱除凶神恶煞的道符,他心里奇怪,悄悄走了过去,问起旁边一老者,这家何人亡故?老者叹口气道:“这家两个男人睡得好好的,半夜被人割去脑袋,不是恶鬼作祟是什么?大家都赶紧驱赶恶鬼。”李如墨问起两死者年龄,老者道:“都是三四十岁的精壮劳力,太可惜了,剩下孤儿寡母该怎么活?”李如墨心里有一丝奇怪的感觉,似乎自己是杀人灭门凶手似的。他七拐八拐,来到红儿所栖身的衙门馆舍,夜幕已经深了,李如墨发现一处院落里,大门紧闭,从门缝看见靠边的一间屋子亮着灯光,他有一种预感,红儿就住在里边。
他飞身进入院落,轻轻地走近这间馆舍,从窗户向里面瞄了一眼,里面的一切让他很生气,但一切又似乎逃不出他的意料之中。
红儿面向窗户,正在和一个中年男子喝酒,那中年男人背影声音似乎很熟悉,又似乎很陌生,他一杯接一杯地喝着红儿暖在炉子上的酒,蕊儿却喝得很少,只是在男子的苦劝威吓之下才勉强喝上一点。
男子端起了一杯酒,醉熏熏地道:“红儿,等大哥成就大事之后,你跟着我享尽荣华富贵,这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好事。”李如墨心里难受万分,自己喜欢红儿,一直想着有朝一日与她远走高飞,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红儿竟然与其他男子喝酒言欢,也许自己从来就没有进入她的心里,他心生沮丧,“我将我心比明月,无奈明月照沟渠。”眼泪差点滚落出来。
这个男子到底是谁?他的声音似乎也是陌生之人。
红儿侧着脸,幽幽灯光下,她似乎并无喜色,轻声道:“大哥,我最近不知何故眼皮直跳,浑身不自在?对了,他若发现被人欺骗,他的性子刚烈,只怕会闹出大事。”李如墨听到“欺骗”两个字,心里隐隐有一丝不安,谁欺骗谁?红儿嘴里被骗之人就是自己吗?
男子哈哈大笑,咬牙切齿道:“红儿,你还不知道,他已身中奇毒,全身无力,夜夜噩梦,又怎么会来此闹事报仇?再说,就他那三脚猫功夫,也跳不出监舍外面的高墙,大哥一个指头就杀了他。”李如墨心中又是一惊,男子口里的他是吗?自己常常出虚汗,浑身无力,夜里做噩梦牛头马面常来闹事,难道是自己被人下毒?还有所谓监狱高墙,与自己经历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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