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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太子之位,朕一直认为你们几位皇子都很优秀,无奈却更难以决断了,不管立哪一个为储君,都恐伤了你们兄弟之间的和气,所以朕早有一想了,就是立念儿为储君最为合适。”瀛盛帝此言一出,下面的百官大多点头,偶尔有人微词,也无非就是因念儿尚在年幼,恐难担当太子重任。
“念儿现在虽年幼,但早立储君可以让念儿自幼就受到君主般的教导,听闻海国皇帝六岁继位,如今不也是做的顺风顺水?再说,有摄政王辅佐,还有几位皇叔相佑,想必念儿将来也一定可以做个为国为民的明君的。”瀛盛帝微微一笑,对那些微词毫不理会。自古以来储君之位仅次于皇位之争,又是历代皇室都最难决断的问题之一,现在思量再三,却只有念儿最为合适了。
“父皇说的有理,儿臣自当尽心辅佐念儿。何况,父皇身强体健,百年基业也才坐了一个头,父皇万年江山之福,再到念儿的时候,念儿必定也长成沉稳老练的皇家储君了,自然不必忧心这一时的。”三皇子、摄政王钟离潼最先站了出来,对于瀛盛帝的决定表示赞同。而且其言语之意也是带着恭维的,试想瀛盛帝今年还不到六十岁,就算是立下了太子,应该还有至少十年的江上好坐,到时候念儿也长大成人了,就算是禅让皇位,念儿也可以独当一面了。
“是啊,有理。”
“皇上万万年江山,小世子确实还有的是时间学习。”
“皇上英明,小世子又可以从小培养,为将来做一个明君打下基础,真是百姓之福了。”
下面的大臣也改了口风,不管是之前微词的,还是一致赞同的,都拍起了马屁。而钟离域自从把立太子之说提起之后就再没言语,现在真的如海愿所料,太子之位落在了念儿的头上,心也微微提了起来,忍不住就瞟眼看向了三皇子钟离潼。
也正好钟离潼向着钟离域这边看了过来。钟离域昨天匆忙赶回来说给念儿找来一位神医解毒,惹得龙颜大悦之后又放出了蓝桐国的长公主;而此时与钟离域四目相对视的瞬间,钟离潼骤然觉得太子之位都是人家儿子的了,钟离域向自己看过来的这一眼,是显示权威、又或是挑衅。
只是……钟离潼不明白的是,明明今天早上有密报说那位蓝桐国的长公主已经“病重”,就连宫里的御医都是忙了一个晚上,不眠不休的在赶制解毒的药剂,为何钟离域还能有时间和心思突然跑来这大殿之上提起这储君之位?还是说,让念儿坐上太子之位,就是他钟离域的试探和报复?
想到此处,钟离潼的眼神微暗,收敛了视线再不做声,只是专心的看着瀛盛帝吩咐两边拟定立念儿为皇太子的诏书,之后又见瀛盛帝将诏书过目,然后拿过那方玉玺,稳稳的盖在了诏书之上。
眼见着这一切如此“顺理成章”,钟离潼的心里就好像给塞了一块大石头般的沉重又憋闷。算来算去,人家的筹码无非就是多了一个儿子,再想想自己,空有两个公主而已,心中那一股无名火烧的更旺了。
钟离潼几乎是气急败坏的往暂居的那间偏殿走去,本来气就不顺,却在到了门口的时候正好被急匆匆跑出来的一个内侍撞了个满怀。那内侍见是钟离潼回来了,也吓的要命,忙跪下求饶着:“给摄政王请安。”
“哼,慌的什么,没有宫里的规矩了吗?”钟离潼脸色阴沉,瞪着那内侍狠狠的教训着,本来想要以此发泄一下,正要治罪,却听到偏殿里传来“哗啦”一声响,像是什么瓷器打破的声音,而且那声音并非一下而止,接二连三的又“稀里哗啦”的响了起来,同时还传来了宫女劝慰的声音:“王妃……王妃您冷静点,御医马上就来了,别急坏了身子啊。”
“怎么了?”钟离潼这才觉得事情不对头,忙着问那还跪在地上的内侍。
“回禀摄政王,您早上去早朝之后,王妃起床梳妆,居然就发现头发落了一撮,再梳再落,现在已经……”那内侍哆哆嗦嗦的不敢再往下说了,马上澄清着:“小的也是急着去给王妃请御医过来瞧瞧,所以才冲撞了摄政王。”
“早朝到现在,怎么才请御医。”钟离潼的脸色更沉,从自己去早朝到现在,一个时辰也不止了,怎么闹到这个时候才去叫御医呢。
“回摄政王,一早就去请了,只是御医个个都在忙着,应下了来看王妃,却久久不来,已经去催了两次了,小人这趟是第三趟去催了。”
“还不快去。”狠狠的瞪了一眼那个内侍,钟离潼快步向里面走去。才进了内堂,“哗啦”一声响,一只花瓶就飞过来正好落在钟离潼的脚前,碎了一地。若是钟离潼再多迈一步,只怕那只花瓶就是砸在头上了。
“澄儿,怎么啦?为何如此的吵闹,还有没有个王妃的……”钟离潼本来气就不顺,虽然听说蒙澄澄是因为掉了头发才这样的,但那只花瓶要是砸在自己头上,就有了谋害亲夫的意思了,所以要怪她这样没有分寸的吵闹。
只是钟离潼话说到一半,抬头却看到蒙澄澄满脸的泪痕立在屋子中央,手里还举着一只青玉香炉,正要向着面前的铜镜砸去;而当钟离潼看到蒙澄澄的头顶时,忍不住也倒吸了一口冷气,着实给吓了一跳。
蒙澄澄本来也是个少见的美人,只是最近年纪大了些,又生育了两个孩子而不注意保养,所以身子微微发福,脸上也有了斑点,但也还没有到黄脸婆的地步,算是风姿绰约的一个妇人。但如今蒙澄澄面色倒是还好,可那一头原本如丝如墨、浓密乌黑的秀发已经七零八落的不成样子了,而且一块块的露着雪白的头皮,三分像人、七分像鬼般的丑陋。
“澄澄,这是怎么回事,为何会落发到如此程度。”钟离潼快步的往前走了进步,来到蒙澄澄近前,凭着身高将她的头发看得更加清楚,那一块块的斑秃着实令人恶心。
“早上起来枕上就有头发,我却并未在意,但梳妆的时候,梳子才一梳上去,就大把的头发落下来,直到后来就掉成了这个样子。”蒙澄澄丝毫没有注意到钟离潼眼里的厌恶和嫌弃,还当是自己的贴心人终于回来了,一下子扑进了钟离潼的怀里,大声的哭诉起来。
“好了,别哭,等一下御医就来了哈。”钟离潼伸手拍了拍蒙澄澄的肩膀,想要将她推离一点,但却正好触到了她披散在肩头的头发,钟离潼根本没有用力,但那肩上的头发就掉下来一撮,缠在钟离潼的手上,让他更觉得恶心,忙甩着手,将那缕头发甩开,顺便将蒙澄澄也推离了身旁,生怕她的长发再掉在自己的身上。
“潼,这可怎么办啊!”蒙澄澄还在哭着,身子再想要往前扑,却被钟离潼躲开了,这一下,蒙澄澄才反应过来,大声的对着钟离潼吼着:“你……你竟然嫌弃我!”
“不是,澄澄你误会了,只是我身上还穿着朝服,你的落发掉在这朝服之上,算是对父皇不敬。”钟离潼一边狡辩,一边向边上躲了两步,因为他发现,地上除了蒙澄澄摔碎的那些东西的碎片之外,还有好些个她落在地上的长发,好像连脚踩到了都会恶心似的,钟离潼又挪开了几步。
看着钟离潼如此的表现,蒙澄澄的心都开始凉了,但还是抱着一线希望,对钟离潼说道:“潼,我们夫妻一场,我事事为你,就连这次把孩子都舍去了,你若是穿着朝服不便,那你将朝服换下来,抱抱我吧,我想在你怀里休息一会儿。”
蒙澄澄说的十分凄切,她刚刚流产不过三天,发现掉了头发就又急又怕,折腾了这么半天已经体力不支了,见钟离潼回来是那么的渴望他的怀抱,希望他能将自己抱在怀里,哪怕就只是几句真心安慰的话说给自己听听也好啊,而不应该是像现在这样,避之而不及吧。
“澄儿,我还有事,父皇还要找我商议正事,御医马上就来了,你再等等吧。”钟离潼说着就要往外走,但又要做个样子,对着两边的宫女吩咐道:“好好伺候王妃。”
“钟离潼,你站住,你居然嫌弃我!什么事情比你共患难的发妻重要?根本就是你嫌弃我现在的样子吧。当初说什么不离不弃,哄我为你出谋划策,更为你几乎把命都搭上了,现在你连好好的说句安慰的话都没有吗?”蒙澄澄本来也不是什么文雅端庄的大小姐,钟离潼对她好,她自然一心的为他,现在见钟离潼这个样子,一下火往上撞,更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把钟离潼连名带姓的叫着,一声声吼着更是狠狠的指责。
“你这泼妇,如此无礼。我自然有重要的事情,你可知道,今日早朝父皇已经立了念儿为太子了,若不是因为你,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我又怎么会如此被动?空争了一个摄政王回来,将来还不是要将这天启的江山拱手让给别人?”
钟离潼一急,也忍不住就吼了出来,只是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失言了,看一眼两边都低头下去不再作声的宫女,上前一步将蒙澄澄的手腕一拉,大声的吼道:“若要好好说话,我们回摄政王府再说。”说完,把蒙澄澄又狠狠的一拉,快步的往外走去。
走了一半,钟离潼又停下脚步,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来,撒花一样的扔在了地上,对着那些还呆立着的宫女说道:“这些个银票你们拿去把嘴巴给我堵住了,再把耳朵也塞起来,不该听的你们没听到,不该说的如果说了,脖子上的脑袋可就不保了。”
“是。”那些宫女都是一哆嗦,忙着蹲下去捡银票。虽然这银子不是那么好拿的,可若是不拿,只怕现在就得掉脑袋。何况那些宫廷纷争也不是今日才有的,她们早就把自己当成聋子和哑巴了。
见那几个宫女都捡了银票,也都乖顺的点头保证着,钟离潼才再次使劲的抓住了蒙澄澄的胳膊,半拖半拉的扯着她往外走去,分毫没有一点的怜惜和往日的恩爱了。
“钟离潼,你给我放手,你扯疼我了,我身子还未大好,我不回去。”蒙澄澄使劲儿的挣扎着,不肯那样甘心的就跟钟离潼回去,她不是怕钟离潼,但她也深知惹毛了这个男人,自己只怕日子没那么好过了。
“不回也得回去。”钟离潼又一用力,几乎将蒙澄澄的手臂给拉的脱臼,吩咐人叫来了马车,将蒙澄澄狠狠的塞上车去,将帘子一甩,吩咐回摄政王府。
一路上,任凭蒙澄澄是叫喊还是捶打,钟离潼都置若罔闻,最后听蒙澄澄吼的烦了,大手一挥,一下子击在蒙澄澄的后颈上,见蒙澄澄软软的倒了下去,才算是落得个耳朵跟清净了。
钟离潼在宫里这样一路闹腾起来,却因为宫里大部分都已经是他换上的亲信,所以还没有人敢到皇上那里去禀告,可另一边却已经知道了消息。
自从一早上摄政王王妃闹腾起来,叫人去请御医开始,海愿这边就已经得到了消息。而那御医迟迟不到,根本就是夜已经赶去御医那里,反复的强调瑾王要鹤顶红的解药,不然就要御医的脑袋,那几个御医自然害怕。相较之下,摄政王虽然看着官阶大,可瑾王在这京城坐镇了那么久了,谁不知道瑾王的厉害呢,况且是人都知道,掉头发哪有掉脑袋严重呢,所以那些御医没一个敢去给蒙澄澄看病的,就只是窝在御药房,忙着配制解药。
而钟离域前脚捧着传太子位给念儿的圣旨刚刚回到瑾王府,密报说摄政王和王妃吵闹着回了摄政王府的人到了。钟离域和海愿相视一笑,海愿才算是知道自己铤而走险的法子是奏效了,那鲶鱼红枣汤确实会使人脱发。
“现在,就要看洛洛的了。”海愿长长的舒了口气,但随即就把床头小几上的药碗一把推到了地上,随即强打精神对着钟离域大声的吼道:“这圣旨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将你的世子立为太子?你我大婚在即,我怎么说也是蓝桐国的长公主,身份何等尊贵?若是将来我诞下子嗣,难道还要做个庶出吗?是不是我的儿子还没出世,就没了做储君的资格?还是说这就是你的计划,只想要让和那个前夫人的孽种做太子?”
“海愿……”钟离域无奈的叫了一声,却不成想海愿更大声的吼了起来:“别叫我这个名字,我叫绾绾,我是蓝桐国的长公主蓝绾绾。都是你趁酒醉欺负了我,还说什么我像你最爱的一位夫人,说就喜欢这样的称呼我;现在看来,你根本就不是喜欢我,你只是拿我当你夫人的影子而已。”
“不是的……”
“不是?我看就是如此。噗……”海愿正吼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激动,又或是吼的太大声伤了心肺,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随即昨天好不容易止住的鼻血又流了下来。
“海……绾绾,快躺下。”钟离域的心狠狠的疼着,忙过去扶着海愿躺了下来,还把刚刚海愿要起身时掉在一边的冰袋拿过来,赶紧裹住了海愿的头,一边顾不得血污,直接用袍袖将海愿鼻子里流出的鲜血擦去了。
“我没事……去叫洛洛过来,让她这样说。”海愿趁着钟离域低头给自己擦血凑近的功夫,低声的对着钟离域如是说着。
“海愿,你现在这样……”钟离域的心无法言喻的疼着,但看到海愿坚定的眼神,只好点点头,转身让曦去叫来了洛洛。
“洛洛,昨天我说这件事情非你不可,是因为你毕竟和蒙澄澄还是姐妹,她多少还是会信你几分的。”海愿勉强一笑,笑的凄切,但随即又向洛洛保证道:“洛洛放心,我念着她是你姐姐,不会对她如何的,但伴着一个狼心的丈夫,只怕你姐姐也不会好过多少;现在又有消息传来说我的计策成了;你那个姐夫正在嫌弃你姐姐变丑了,定然会对她不好、令她心寒,你这次去也算是帮蒙澄澄认清那个狼心的男人而已。”
“嗯,我知道,我姐姐私自下天山,也不过是因为耐不住寂寞,杀害守护的雪猿应该也出自无心之失,但她居然对小念儿和你下毒,就怕她是被蒙蔽了心智,在恶途上越走越远了。”洛洛说完,又看看海愿的脸色才问道:“你确定那个法子真的可以解毒?”
“既然我未经试验的法子都奏效了,那个办法应该可以的。而且你看看我,当初那鲶鱼红枣汤我也喝了,但我的头发不是还在?”
洛洛又将海愿看了看,点点头叹了口气,转身跟着曦出去了,曦会一直陪着她,暂时做她的贴身侍卫的。
看着洛洛离开的身影,海愿才向钟离域问道:“给子寒和大哥的消息都送去了?”
“是,羽亲自挑选的信鸽,风情楼的消息传递若是认作天下第二,那就没有天下第一了。”钟离域握住海愿的手,轻轻的帮她把脸上残余的血迹擦干净,给试试她包在头上的冰袋还凉不凉了,生怕她鼻血流的太厉害,真的血气涌上了头。
“既然消息都传出去了,那也给我准备一辆马车吧,我往去蓝桐的路上走。”海愿温柔一笑,笑的一脸的幸福,似乎找回了之前那种简单的期盼,眼里都是憧憬的神色。
“可是海愿,现在这样的情况,我如何能放心你上路呢?”钟离域紧紧的握着海愿的手,那种酸涩和愁苦一起涌上了心头。海愿是坚强的,可自己不是要她玩命啊,这样下去,她只怕……
“傻瓜,我们家乡有句老话,叫:舍不得孩子套不来狼;舍不得媳妇逮不住流氓。我们现在美人计也用了,就等着流氓上钩了,不能前功尽弃吧。”海愿笑的很从容,深深的吸了口气,抬手轻拍了下钟离域的俊脸,柔声的安慰着:“如果我们计算的不错,不等我离开京城多远,那边就会有动静的,所以你自然不必担心,最多只是一天而已。”
“一天也不行……”钟离域张口要吼,却被海愿用小手堵住了嘴巴,随即又努力的抬起头来,抱住钟离域的脖子,深深的吻了下去。
“海愿……”这一吻,吻的钟离域泪花点点,吻的他心头萦绕的痛楚难以平复,却因为海愿那清澈的仿佛可以看到她的心湖的眼神,让钟离域也平静了下来:海愿的隐忍也是需要勇气和坚定的,自己痛,她又何尝不痛呢?而且要铤而走险,拿着生命去赌一份幸福,她也是两难啊。但不这样又如何,钟离域也知道鹤顶红无解,就算要成魔,钟离域也要拉着那些人一起入魔道,他的海愿不能白白的再牺牲。
“来人,备车,送长公主回蓝桐。”钟离域咬着牙说完,放开海愿就跑了出去。但他却又没跑多远,先是去那小后院,摘了满满的一篮子相思果,随即又亲自去马车上,把马车的里外都检查了一遍,把垫子又加厚了一层,还铺上了蚕丝的被褥和茶香枕,最后把那一篮子红彤彤的相思果洗净放在了车上。
海愿是由古米拉抱出来的,之后古米拉和吉吉尔、可可丽也都各自上马,随在了海愿的马车后面。钟离域等到马车从后门出去了,才叫夜出来,让夜偷偷跟随着去了,对于海愿钟离域是一百个不放心啊。
钟离潼下了马车,抬头见那门楣上黑底金字的“摄政王府”四个字,更好像是一个大大的讽刺,之间戳到了自己的心上。没有理会还晕在车上的蒙澄澄,钟离潼独自下车,大步的向里面走去。只是在进门之后挥手招过一旁的小厮,伸手指了指还停在外面的那架马车。
那小厮先是一愣,随即过去马车掀起帘子看了一下,发现马车里居然是昏迷着的王妃,但显然王爷是知道王妃晕倒了,让自己过来也是叫人把王妃太进去吧,那小厮赶紧叫人出来去抬王妃。
好几个人七手八脚的刚把着实不轻的蒙澄澄抬进去,就看到远处又有一辆华丽的马车向这边驰来。有人做完了活计闲的没事,就站在门口等着看那马车里是什么人,什么事来这摄政王府。
只是当马车停下来,帘子一掀起,那些有事没事、或打算看看热闹的顿时都呆住了,那车上竟然下来一个轻灵脱俗的仙女!
“回禀摄政王,瑾王府送了一位神医过来,说是来给王妃瞧病的。”马上有人跌跌撞撞的跑进去向钟离潼回报,一脸的慌张似乎生怕怠慢了哪一个。
“瑾王府来的?”钟离潼的牙都咬的“咯吱吱”响,就感觉那是钟离域一个巴掌打在了自己的脸上。钟离域一边捧着立下念儿为太子的诏书,欢天喜地的回去了;另一边又找什么神医来看自己的王妃,面上做的好看,还不是嘲讽自己的王妃生不出儿子?
钟离潼的眉头微微一皱,心里硬生生的像是扎了根刺一样的难受。但又不好马上发作,毕竟在大殿上装的还好,现在实在难以将瑾王的面子再驳了回去,只好压抑住心神,吩咐道:“请神医吧。”
见那小厮又慌忙的往外跑,钟离潼心下很是奇怪,但又想不出个头绪来。直到一阵香风飘过,屋里就好似有一道霞光闪过,是一位清丽出尘的仙子款步走了进来,莲步摇曳、水裙轻舞、曼妙生姿的走了进来。
“你就是神医?”钟离潼几乎看的痴了,眼前的何止是一个仙子,离的近了再看,又好像是个勾人魂魄的妖精,不然怎么一见之下连心神都飞了出去呢。
“神医算不上,我只是略通医术而已,但听说摄政王的王妃有了恶疾,所以来帮王妃瞧瞧的。”洛洛轻声回答着,声音不是娇滴滴、酸溜溜的,但生来的柔声软语让人听了好像骨头都要酥了一般。
“那好,那就请神医移驾吧,内子在后堂。”钟离潼说完,才忽然想起刚刚自己把蒙澄澄给打昏了,只怕这美貌无双的少女真的有些本事,懂得医术,一看之下不就露了马脚,忙又叫过还悄悄守在门口,向里面偷看的小厮问道:“王妃这会儿醒了没有?”
“回王爷,小的不知。”那小厮光顾着看那美貌的少女,几乎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虽然他家主子问话,他却答的心不在焉。
钟离潼一气,恨不得一掌将这个小厮拍死,但在美人面前又不好失态,只好耐着性子又对洛洛说道:“神医请稍候,内子身体虚弱,刚刚回来的时候晕倒在了马车上,我现在去看看,若是醒了再请神医过去。”
“不必了。”洛洛忙一声叫住了钟离潼,嫣然一笑,柔声的说道:“我便是大夫,不如带我同去,直接给王妃瞧瞧可好?”
虽然嘴上说的是疑问的口气,可洛洛却过来随在了钟离潼的身边,两人之有一步的距离,洛洛身上的香气随着移动的莲步飘散过来,直冲的钟离潼血往上撞,忍不住将脚步慢了又慢,不着痕迹的让洛洛渐渐的走到了自己的身侧,既可以偷偷看着美人的侧脸,又可以嗅着美人身上的馨香,心神恍惚、几乎要想入非非了。
“王爷,是这里吗?”洛洛突然停下脚步,转脸问着一路都看着自己的钟离潼。
“啊?哦,是,是这里了。”钟离潼这才回过神来,才发现原来已经到了他平时和蒙澄澄休息的地方。但马上又想到不对,一闪身拦住了门口,说道:“内子好静,不喜人打扰,虽然神医是好意,又怕我妻正在休息,还是我先进去看看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