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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啊,他来做什么?”我郁郁寡欢。
师傅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被御史大夫韩歆奏了一本,贬谪到此处为县令。”
我心里哈哈一乐:该!那韩歆比师傅早几年进的京,和墨惟倒是同榜,当年也是个名动京城的美少年,墨惟没少缠着人家看手相,但韩歆早有未婚妻,就算没有也不可能跟他断袖,因此一直没给他好脸色看。如今墨惟必是让韩歆抓到了把柄,趁机把他贬得能多远就多远,这不巧,洛城恰恰是最天高皇帝远的地方。
我这又郁闷了,会不会是墨惟明知师傅在这里,才故意冲着这里来的?
抓着师傅的袖子,我嗷呜一声,悲道:“师傅,可不可以不要让他来……”
师傅笑着摸摸我的脑袋,“玉儿真调皮,墨惟不是个坏人。”
是,他不是坏人,只是好得不明显!
我没好气地腹诽,扭过脸皱眉,师傅总是说墨惟好话,若非如此,我当初又怎会误会他们两情相悦,没的让我当了炮灰。
我自顾自地生着闷气,师傅却没有来安慰我,甩了我独自进屋,我在庭中听到屋内翻箱倒柜的声音,终究是忍不住自己爬了进去。
“师傅,你找什么啊?”我好奇地蹲一边问。
“书。”师傅头也不回地说,“墨惟说要了解此地风情民俗,让我给他找一些书,我记得前阵子看到几本……啊,找到了。”师傅说着从箱底搬出一部抛掷足以致命的“巨著”,把我惊了一下。
师傅在书面上轻拂几下,把书放到书架上显眼的位置,似乎想到什么,转过头来对我说:“县衙年节走水,现在还没修好,墨惟可能会在我们府上稍住几日。”说着他语气凝重了起来,带了丝警告意味地说:“你不可再戏弄他了。”
我蕴着两汪泪泡低头对手指:“师傅,明明是他欺负人……”
帝都女子十六岁就多已出阁,我个丞相嫡传弟子,身份好说歹说也不赖,论长相也是十里八乡一枝花,偏偏无人问津,墨惟非但不对我心存怜惜,反而摇着扇子哈哈直笑说:“论这点你可不如我,你没男人要,我可有男人要呢!”
我当时就一蹦三尺高,手中折扇直接啪地一声砸他脑袋上,把他发冠打了出去。师傅还因此冷落了我三天,让我对他更是咬牙切齿。还不只这件事,反正帝都十年,我没少因为他吃过苦头,当然也没少让他吃苦头,但这些我都可以忍受,受不了的就是师傅屡次因为他冷落我,这一天天加起来,得有三两个月了吧,这么一回想,我的心碎得,捧出来跟饺子馅似的……
这一郁闷,便到了晚饭时间,照例是粗茶淡饭,看得我的郁闷又深沉了几分。
唐三在我们用饭的时候闯了进来,原来都是一家子吃饭,但因为方小侯爷这个不速之客,我们现在都各自在园子里用三餐了。
唐三脸色不大好看,直接往我面前一坐就问:“你和方小侯爷是怎么一回事?”
我瞅了瞅他的眼睛——兴师问罪的架势,小心翼翼的试探,我又看了师傅一眼——云淡风轻的伪装,好奇忧郁的猜测。看来我还是不让人放心啊……
放下碗筷,我也不藏着掖着的,一家人,整那些幺蛾子有意思吗?“三儿既然你来问我了,那我也不瞒着你,不过你得老实告诉老爷我,你,你们……”我转头盯住师傅,“是不是有事瞒着老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