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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经过了,停下了脚步,低头问我。“豆豆,你再念一遍。”
我乖乖重复了一遍。
她失神了片刻。
“桦树耐寒守北疆……”随即笑了,“我家二哥是桦树啊。”
后来又听她说:“他只是耐寒,又不是喜寒,难道就因为耐得住,所以非要忍吗,这不公平……”
“可是,是我逼他的……”
我想,母亲她,大概也是明白什么的,只是一直骗着自己,不肯面对罢了。
听说有一次,她在信中跟二爹说,白虹山庄的枫林红了,我觉得奇怪,因为那枫林听说早就被烧光了。
二爹在回信中说:待我回去,与你同赏枫红。
母亲看后,笑得泪流满面。
父君捂着我的嘴,站在门后,悄悄地离开了,对我说:“豆豆,当做没看到。”
我仰头看着他悲伤的眼睛,用力地点头。
二爹曾说,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事不用说得太明白,说明白了,反而伤情。
他给了母亲一个梦,母亲明知是梦,却仍不肯醒来,宁愿活在他给的醉生梦死之中。
五岁那年,我随着三爹去了北疆,亲眼看到了成片的白桦林,触摸到了那片二爹守护的土地,土城堡垒,尘沙满天,冬季到来后,河流会结冰,会断流,那是天底下最苦寒之处,只有白桦林挡着风沙。
王副将指着林中的土丘说:“那是将军的衣冠冢。”
说这话时,他的眼眶红了,声音哽咽着。
三爹牵着我的手一紧,走上前去,对我说:“豆豆,给你二爹磕头。”
我跪下来,不知怎的,明明没有见过他,却仿佛能看到他的微笑,仿佛襁褓之中,他给过我的温度仍在。眼泪一滴滴,啪啪落在土里,溅起了尘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