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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你曾经在一个地方停留很久,那或许是童年的时候,又或许是念书的地方。当你离开那里,时隔五六年,甚至更遥远,再次回到这里时,那曾经走过的路,曾经走过的桥,曾经坐过的石凳,曾经踩过的围栏,都将成为美丽油画上的一道风景,那是很美,很温柔的一个回忆,有许多气泡,还有许多飞在天空的鱼。像极了这首乡村小曲,温柔的,轻快的,舒适的。
酒吧里人果然不多,也没有吵杂的音乐,有的只是温和的小曲,还有甜美的酒。所有人都聚在一起,老管家,老佣人,还有夏川城认识的几个老朋友,老客户。云家的人自然也都在,其实云家算是和夏川城纠结最久的一个家族了,也是夏川城合作时间最长的家族,所以那个时候他才会极力的支持苏央然和云洛生结婚。
“爸,一起唱歌吧。”苏央然微笑着走到了酒吧的圆桌上,那里摆放着一桌水果和小吃,无数瓶啤酒打开着,透明的气泡上映出五彩光芒。
她站到了最中间,拿着话筒伴随着音乐轻轻唱:“乡村小路,带我回家,我所有的回忆都围绕著她……矿工的淑女、蓝色河流的陌生人、涂满了黑与灰的天空,和朦胧的月光……泪水在我眼眶中打转,清晨时分,我听到她呼唤我的声音,广播节目提醒我家还很远,在开车的路上,我有一种感觉,我早该回到家的怀抱……”
回家,回家,这个词对于夏川城多么遥远,尽管他每天都呆在这个家中。但是他一直都只有自己一个人,尽管有老管家的陪伴,还有老佣人帮他打扫。但是他太累,太辛苦,有许多过去的回忆被他丢弃,那些亲人,那些朋友,他为了走上世界的顶峰,不断的丢,不断的割断,而到现在回忆起来,就只有他一个人。
所以,苏央然用尽了所有办法,将那些被遗忘的亲戚……寻了回来。
或许他们中有带着利益的眼光,或许他们中和夏家有金钱关系,或许曾经他们和夏川城大吵大闹,但是当苏央然关了音乐,打开酒吧的门,将他们迎接进来的时候,夏川城还是热泪盈眶了。
有几个是他远房的亲戚,曾经在他公司里做过,因为偷懒就被辞职了;有几个是他隔壁邻居,居住了很多年,因为房子占用了夏家土地,夏家收回的时候,把他们赶走了;有几个是夏川城的老同学,在学校里互相竞争,互相敌对……而现在,重新聚集起来,重新站在一起,回忆起过去的种种,有酸又有甜。
这一天,所有人呆在一起,聊了很久。有人抱怨夏川城太冷酷无情,有人说夏川城在学校里就是一个恐怖的天才,有人说夏川城是个疯子,有人说夏川城冷血,也有人说夏川城虽然脾气不好但是皮囊确实不错,还有人问他为什么五十岁了看着还像三十多岁,更有人要和夏川城血拼,以前念书被干掉了现在拼酒补回来。
他们一直喧闹着,吵着,嚷嚷着,直到天亮,蛋糕也吃得七七八八。从来不醉酒的夏川城也醉倒,趴在沙发上动也动不了。苏央然拿着外套披在他的肩上,老管家走过来将他扶起:“小姐先走吧,我送老爷回家。”
“麻烦您了。”苏央然点了点头。
云洛生帮苏央然提了包,他的父母已经回去了,因为明天还有工作要处理,他为了陪她,一直留了下来:“我们也回吧。”
苏央然看了一眼空荡荡的酒吧,心里忽然有一种错觉:她回到了还是十六岁的时候,回到了还生活在苏家的日子,她一直都在洛兰科斯里念书,还要照顾烦心的苏彦,并且和一群小鬼头打打闹闹。
门开了,外面的风吹进来,她微微打了一个冷战。云洛生将衣服披到她的背上,她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朝阳,忽然淡淡的自言自语一句:“也是时候过自己的生活了……”
回去是云洛生开的车,苏央然一直坐在副驾驶座没有出生。
车里没有开音乐,只听到风声从耳边哗哗拂过。云洛生握方向盘的手越来越紧,越来越紧,他忽然呵了一口气,转过头要和苏央然说什么。
他清楚,这半年以来苏央然与他都是相敬如宾……说相敬如宾倒不如说就跟陌生人一样客气。或许,他将苏央然留下,她一辈子都不会幸福。就好像手里握着一根链子,紧紧的囚禁住她的手脚。与其是这样,倒不如放她自由。
“。”他还没有把话说出来,苏央然忽然转头对着他扬起了一个笑脸。
云洛生愣了一下,她完全没有想到苏央然竟然有这种考虑。他听到她说是时候过自己的生活了,他以为她不想要再继续呆在云家,不想要再维持这样陌生的婚姻关系……
“要一个……孩子……”喃喃的重复出一句话,云洛生还是不可置信的样子。
苏央然托起了下巴:“要女儿好还是儿子好呢。嗯……真是复杂啊,其实我挺想要一个儿子的,可女儿也不错。如果是女儿的话,应该会像我一样完美吧,哈哈哈哈。干脆生两个孩子吧,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儿子让他学钢琴,变成很优雅很温柔又有钱的王子殿下!女儿就让她学武功,让她变成天下第一的武林高手,打败怪兽拯救王子!哇哈哈哈!”
云洛生:“……”她是真想生孩子么?(作者默念:不,她只是想要一个玩具……)
车子还在继续行驶着,但是云洛生原本阴霾的心却一下子照进了阳光,他微微加快了速度,然后回了她一个同样的微笑:“好,我们先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