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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舅舅家吃过中饭后,他们这里称吃午饭是吃中饭,爸爸就送他们回家了。平常庄栋一个人,爸爸还放心一些。可是毕竟弟弟妹妹还小,爸爸防止庄栋管不住他们,再在路上贪玩,所以决定把他们送回家。
实际上,在舅舅家的时候,庄栋直到吃午饭的时候才看到弟弟妹妹,他当时也去大舅他们村上找他们的,可是没找到。很快就到吃饭时间了,他们才带着小萩回来。吃了饭,爸爸就带着他们回家了。妹妹叫庄华,比他小两岁,平常很淘气很贪玩。弟弟叫庄涛,最小,弟弟倒是不太爱说话。事实上,长大了他还是比较外向的,但是小时候真的是蛮老实内向的。
回到家,妹妹就对庄栋说“哥哥,太奶奶家那边的蚕豆能吃了,明天我们去摘蚕豆吧,可嫩了。”“什么蚕豆?”庄栋傻眼了,他可不记得这档子事,问道。”“你怎么忘了?我们去年冬天跟太奶奶一块儿种的蚕豆。”妹妹庄华有点急了。反正回家折腾折腾也不早了,庄栋想怎么着也得明天再去了,正好容自己好好想想,不行还可以旁敲侧击地问问。
晚上妈妈放工了,老远就看到跳着担箩回来了。庄栋一看,乐坏了,和妹妹两个人一个人一头,钻到箩里,妈妈就跳着他们晃啊晃啊回家了。那时候干活都是肩扛担挑,比如说粮食打下来了,就用这种竹制的箩挑去晒,晒干了还要挑到仓库里去。庄栋和妹妹在妈妈的箩里荡来荡去,庄栋看着下面一会儿是田埂,一会儿是水沟,还有青青的草,这真是世界上最好玩的游戏了,找到儿时的快乐了。
放下担子,妈妈就去做晚饭了,一家人吃了晚饭休息了。庄栋根本就把妹妹要去摘蚕豆的事情忘了,忘了问问种在什么地方,头沾着枕头就睡着了。前世庄栋经常睡得很晚,所以睡觉也是很重要的事情呢。好好睡一觉,睡个饱觉胜过任何补品和良药。
第二天,还在睡梦中的庄栋就给妹妹摇醒了,睁开眼睛一看太阳已经八仗高了,本来正准备发火的他,也就算了,本来也不早了。使劲儿想了想,还是没想得起来蚕豆种在哪里。只好假装知道的样子,跟弟弟妹妹一起去了。
好在在弟弟妹妹的带领下,很顺利地找到了。太奶奶正好在地里,她正在给豆子薅草。太奶奶剪了了个短发,显得很慈祥,她不像奶奶梳着个发髻。他还仔细观察过奶奶梳发髻,那时候好多象奶奶那么大的人都是那么梳的。先把头发梳到脑后编起来,其实那头发都是花白花白的甚至是全白的,然后在头上绕,最后用网头发的网网起来,再插上簪子。也许是奶奶那辈的人,流行这种发髻。
太奶奶的这一片蚕豆长得真是旺盛,叶子肥肥的,有的开着淡紫色的小花,还散发着股清香。真是既清新又淡雅,好久没看过这么好看的蚕豆花了。而有的则已经是硕果累累,豆秸上挂满了绿绿的豆角,有的饱满,有的刚刚长成,上面还有一层布一样光滑的绒毛。
太奶奶回家给他们拿个篮子,让他们盛豆角。弟弟则在地里挖起了蚯蚓,妹妹则在蚕豆的叶子上拈蜻蜓。这时候,蜻蜓非常多,不像后来不仅数量少,品种也少。蜻蜓会落在叶子上,篱笆上,从后面轻轻地走过去,拈着它的翅膀或者尾巴。但是拈尾巴有时候会让它咬一口,好在不是很疼。有时候为了多抓几只蜻蜓,咬就咬了。蜻蜓的品种真多,什么颜色的都有,有黄的,绿的,蓝色的,彩色的,红色的,还有黑色的。
迷信的说法,说抓了红色的蜻蜓,会害眼睛。其实这纯属牵强附会,可能是那时候医学不发达,居然把害红眼睛和红色的蜻蜓联系在一起。说黑色的是鬼蜻蜓,小孩才不管呢,一抓起来什么都不顾了。有时候一抓就好几只,玩够了就把他们的翅膀掐了,放在家里或者蚊帐里,说蜻蜓可以吃蚊子。
突然,庄涛发现了一条蚯蚓,但是他挖不上来。“我来”,妹妹自告奋勇地跑过来了,拿着铲子就挖了下去。谁知道,蚯蚓一缩又钻到别的地方去了。妹妹一手在地里扒拉,一手拿着铲子挖,很快又找到了,但它不停地在游动,妹妹一不小心挖到自己手了,还出了一点血。她把铲子一扔,大声地哭了起来,妹妹从小就好哭。
庄栋赶快去跟太奶奶要了块干净的布,又找了根细线,一层一层地把布包在妹妹手指上,然后用线紧紧地缠了起来。这回妹妹觉得也不怎么疼了,小孩子就是忘性大,更何况本来也没多大的事。
接着,他们就摘起了蚕豆。庄栋摘了个嫩豆角下来,剥了放嘴里,甜甜的,还稍带着股涩味。弟弟妹妹也学着他的样子,吃起了嫩蚕豆。“不能多吃,生的吃多了要拉肚子的。”太奶奶对他们说。
同一个豆秸上,有的已经结饱满了,有的则还瘪瘪的。所以,太奶奶就叫庄栋把结饱了的摘下来,放进篮子,瘪的留着继续长。而有的却是一株都结饱满了,太奶奶就把整个豆秸拔下来,放在一边,让弟弟妹妹把上面的豆角都摘下来。弟弟妹妹索性就坐在地里,弟弟小嘴嘟嘟的,聚精会神地一个一个地把豆角摘下来放进篮子里。
很快,他们就摘满了一篮子的豆角,庄栋和妹妹抬着篮子回到了太奶奶家。可是妹妹嚷着说手疼了,太奶奶拿起她的手一看,原来是庄栋给她包得太紧了,淤血了,又给她绑松点。原来是自己疏忽了,幸亏发现及时,要不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呢。
太奶奶把豆角一个一个地剥下来,等太奶奶剥完,庄栋发现今天收获真是不小。剥下来的豆角,装了整整一大碗,就像一大碗的翡翠。“带回家,让妈妈做给你们吃吧。”太奶奶说。要说这个蚕豆可比庄栋前世在菜市场卖的好多了,又嫩又鲜,反正很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