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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瘦瘦小小的男生把夹在其中的信拿了出来,信被折成了好几折,看来已放了好久了,朗声读到:“亲爱的***,好久没收到你的来信了,别来无恙否?……”很多同学都竖起了耳朵听,觉得很好玩,正在这时候汪老师近来了,看到这一幕,脸都变色了,一把夺过信,气急败坏地说:“你这在干什么?偷看别人的隐私,怎么这么没教养?”说完拿起教材,夹在腋下气呼呼地向二班走去。
庄栋仅凭这位好事的同学读出来的信中的几句话,无从判断这封信是写给同学,朋友还是什么人的?在这些农村的孩子看起来很肉麻的话,或许对于这个来自城里的老师来说没那么夸张。其实每个人都有好奇心,庄栋也在竖着耳朵听,但是没听几句汪老师就过来了,庄栋不知道她有没有怪罪于自己?反正她没说什么。况且那位男生还没读几句,庄栋还没回过神来呢,再说一个课代表连这个事都要管是不是管得太宽了?汪老师已经到二班上课去了,庄栋还在为这事纠结,真是浪费脑细胞。
上课铃响了,这节课他们班是数学课,很快数学老师来了,人长得矮矮胖胖的,数学老师姓陈,曾经也是爸爸的同事,也是他大舅母家村上的。在庄栋很小的时候,经常去学校给爸爸送早饭,当时爸爸也在村里的初中当老师。爸爸搞不清舅母家村上的辈分,平白无故地给他长了一辈,让庄栋叫他叔叔,他也乐得就答应了。后来爸爸才搞清楚状况,庄栋在也不吃这哑巴亏了,就直接叫他陈老师。
陈老师做家务是一把好手,在家脾气是好得不得了,老婆的话是言听计从,基本上什么家务事都会做,但是到了学校却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今天陈老师居然穿了两只不一样的凉鞋来上班了,上面还沾着些土,估计刚从自留地的菜地里上来的。科任老师中就数数学老师最严了,还紧绷着个脸,此时他自己还浑然不觉自己穿错了鞋。
“老师好!”“同学们好!”有的同学还没坐下,就噗嗤笑了出来。“石兵,你怎么回事?”他这么一说,班上的这位叫石兵的同学就笑得更厉害了,甚至有些控制不住了,连着扑哧扑哧笑了好几声,想憋又憋不住,快直不起腰来了。“你给我站起来,笑完了没有?”陈老师说。石兵慢腾腾地站了起来,刚才还笑得前仰后合的,所以站的速度比较慢。
“你老鼠吃干面吱什么吱?”陈老师终于发飙了,这跟前几届的同学描述的情形基本相似,而且话还没说完,手中一支粉笔已经扔了出去。要知道,这时候的农村教师都是很有手段,也是比较厉害的,否则根本镇不住这些学生。农村的学生相对来说比较野,现在还好些了,早些年老师还是臭老九,手段不狠,学生根本不听你的。
石兵显然是被老师镇住了,果然不再笑了,“老师,你看你脚上的鞋。”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得说出了实话,以免受罚,陈老师瞅了瞅自己的鞋,也噗嗤一声笑了。庄栋都替他累得慌,整天绷着个脸,但是很快他就调整好了情绪,收住了笑容,要说还真是收放自如啊,“这个,老师来得匆忙,鞋穿错了,有什么好笑的?有的同学学习的本事没有,歪门邪道的蛮有本事的,你要把这个心放在学习上就好了,坐下去。”老师就是老师,没理也能说成有理,难怪人家说能当老师的人,以后什么都能做得了,这个课堂驾驭的功力真是了得。
中午回到学校的时候,有一堂中午练习,这是在正式上课之前,其实也就是发一张试卷下来做。今天发的是数学试卷,庄栋拿过来一看,题量不是太大,就刷刷刷地做了起来,这次可要细心再细心。前世就是因为粗心,经常把答案弄错了,为此还挨了数学老师不少批评。当时做完的时候,还以为全对,因为自己觉得没什么做不出来的题目。
谁承想因为粗心,竟然错了好几题。正好数学老师那天把庄栋的试卷拿过去,估计是准备当作标准答案讲的。估计他自己也没错,碰巧由于既要忙教学,又要忙家务,那天连参考答案也没带。
前面几题还好,到了中间几题的时候,很多同学的答案都跟庄栋的不一样,庄栋知道坏了,一般几个同学的答案一对,基本上答案就知道了。陈老师问了几个人都是这个答案,本来他还把庄栋的答案当正确答案报给大家的,没想到答案竟然是错误的。后来又错了几题,老师的脸色开始不好看了,说:“依着草鞋戳了脚。”这句话很长时间都回想在庄栋耳边,甚至深深地刺伤了他的自尊心。
所以这次无论如何不能犯这种低级错误,一定要细心。当然,庄栋做得速度还是很快的,所以做好了之后,又仔细地检查了好几遍,确保万无一失了之后,才把卷子交上去了,然后哼着轻快的曲子到外面去转了一圈。
此时看到老班正从操场旁边的河里上来,他这是吃过饭午睡之后,到河边去洗脸。老班真有意思,他每天都是到河边洗脸,每次下河的时候,他都带一块肥皂,用肥皂打一打洗出许多泡沫来,洗过了之后清清爽爽。今天下午第一节就是他的课,等他到班上的红光满面,精神焕发。
上课之前老班讲了一下,最近有不少学生在放学的路上打鸟,有的把人家的庄稼踩坏了,有的甚至把人家的窗户打坏了,很多人反映到学校来。于是任老师便把这项任务交给了班长。
下午最后一节课是数学自修课,陈老师就把一二两班并在一起上课,谓之曰:“上大课”,这也是他比较代表性的创意了。有的时候,他让二班的学生到一班教室来,四个人挤两个人的位置。有的时候,他则坐在两个教室之间,反正一班二班靠在一起,估计这也是为了节约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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