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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杂的丫头小厮终于在胡罗卜加大棒的功势下找齐了,可是由谁去照顾公子呢,这可让乐姨犯了难,平日的起居由瑞雪、含香照顾,乐姨思衬着是两个都派去好呢,还是只去一个,这个节骨眼上能派谁去呢?
看到乐姨如此为难,聂夫人把瑞雪、含香叫到了屋里,聂夫人倒要看看这两个平日里为了赢得聂晏的青睐,斗得你死我活的丫头,在今日这种情况下有几分的真情实意。
“瑞雪、含香,晏儿平日里最疼你们两个,合府的丫头你们俩的待遇也是最好的,如今晏儿病了,平日里晏儿都是你们照顾,他也熟悉了你们两个,你们俩都是知恩图报的人,你们是一块儿去呢还是谁愿一个人去?”
聂夫人并不正眼看这两个丫头,说完后又眼角扫了跪在脚下的两人。
看着两人都不吭声,聂夫人加重了语气:“晏儿这次生病,病得凶险,要照顾好晏儿难免会肌肤接触,你们都跟着晏儿两三年了,也该有个名分,这样吧,今日我做主,谁去照顾了晏儿,待晏儿好了就让他纳了谁。嗯,谁去呢?”还是无人应答。
瑞雪、含香的心思聂夫人是知道的,晏儿生性风流,却是个桃花林中过,遍叶不沾身的人,即使是喜欢这两人,也不过是皮肉之欲罢了,以晏儿的性子是不会对这二人动过情的。
原以为这二人中或许会有一个对晏儿是动了真感情的,可是如今看来,大家都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若是晏儿没病,这两人倒还真会去为这个姨娘的名分争斗一番,如今晏儿病成这样,许给她们名分不更是束缚了她们二人,谁愿把自己的后半生绑在一个生死未卜的人身上呢。
想到这里,聂夫人更是怒从胸中来,心想儿子平日里虽然只是和她们逢场作戏,但终究待她们不薄,如今儿子这样,竟然连一个打杂的粗使丫头都难以寻找,这两人平日过得更是比小户人家的小姐还体面,今天却个个装聋作哑,今天她非要有个结果。
她愤怒地盯着这两丫头,语气严厉地说:“含香,你先说说你的想法吧!”
含香战战兢兢地说:“夫人,含香深受夫人公子大恩,含香无以为报,愿当牛作马以报夫人公子大恩大德!”
“我不要你当牛作马只问你愿不愿去农庄照顾公子!瑞雪,你呢”
瑞雪倒是要比含香老辣些,听到聂夫人问她,好象早就想好了似得,流利地回答:“夫人,瑞雪愿意去照顾公子!”
听到瑞雪这么回答,聂夫人十分惊讶,却也十分高兴,感叹地说:“还是瑞雪懂事,晏儿没白疼你,那就准备一下吧,我亲自送你们。”
“夫人,瑞雪还有些话要说。”
“说吧,好孩子”聂夫人和蔼地看着瑞雪。
“夫人,我和含香虽说一直负责照顾公子,可是多蒙公子厚爱,我俩也都做点使使嘴的事,具体怎么照顾病人,瑞雪也不会,怕做得不好让公子更加受苦,门外那些个下人都是粗使唤的,照顾公子这么精细的事他们也做不来,公子前些日子很喜欢内厨房的一个小丫头,那小丫头您是见过的,就是那个紫藤,很是伶俐,不如夫人把那小丫头一同派了去,公子也喜欢。”
这瑞雪心机果然深沉,她看出夫人已经动了杀机,若是不去搞不好小命不保,若是去了每日和聂晏接触,有可能会被传染,不如找个垫背的,到了那里照料公子的事都扔给别人,公子若好了,自己可以混个姨娘做做,若是不好了,寻个机会也可以跑了。
聂夫人是何等聪明,怎么会猜不透她的想法,只是不知她如何盯上了紫藤。
聂夫人心想,你小小年纪就这么多心思,我岂会把儿子交付给你,当下她也不说透,眯着眼睛看着瑞雪说:“嗯,想得是很细致,乐姨,把紫藤叫来。”
此时聂夫人的脑海里浮现出了那个笑容纯净,语气真挚的小丫头,她在心底里默默地祈祷着:小丫头希望你别再让我失望了,无论如何,晏儿也是我的亲生儿子。
乐姨把紫藤叫到夫人房中,聂夫人把瑞雪的提议说给了紫藤,静静地看紫藤如何回答。
听了瑞雪的提议,紫藤心里一阵冷笑,在这一个小小的园子里居然都会有这般的世态炎凉,她虽然很讨厌聂晏,但细细想来,他们二人也并有多大的过节,在她看来聂晏也算不上一个坏人,只不过有点骚包罢了。
于是她抬起头,冷若冰霜地看着瑞雪,讥笑着说:“夫人,瑞雪姐姐的提议甚好,只不过紫藤喜欢和开朗的人合作,不喜欢听傲慢的人指挥,要去紫藤去就是了!”
紫藤的一席话正说在聂夫人心坎上,她不动声色地说:“瑞雪,紫藤即然都这么说了,看来你俩还是只能去一个人啊,现在是在别苑,丫头都是刚买来的,想必你用起来也不顺手,紫藤倒还和这群丫头熟一些,不如紫藤去好了,你放心,我知道你的心是向着晏儿的,我的许诺仍然有效。”
聂夫人不给瑞雪答话的机会,一口气说了出来,瑞雪一听,心花怒放,自以为在夫人面前既得了称赞,又不需去照料个病人,说不准将来公子好了还可以上位,于是真诚地说:“是,夫人,那就麻烦紫藤妹妹了,你可一定把公子照顾好了!”
紫藤不搭话,把头转朝了一边,看着夫人说:“夫人,什么时候出发,紫藤出去准备准备。”
谴走了瑞雪、含香和紫藤,聂夫人长长地叹了口气,静静地靠在榻上,脑海里回想着聂晏赌气说要去庄子上时的眼神,她知道聂晏那时很想得到她的一句安慰,哪怕那是假的也好。
有时她也想象平常母子那样,好好爱护聂晏,但是每当看到聂晏嘴边挂着的那抹淡笑和那双酷似他的父亲的眼睛之时,她实在没有勇气去安慰照料他。
她甚至有些恨这个儿,恨他为什么偏偏在那时出现,还成了她和那个人的儿子,也恨自己为什么不下狠心在十三年前,他六岁的时候扔下他,过住的种种终究造成了今日的冷漠,往事一幕幕地浮入脑海:她叫聂静静,人如其名,她恬静乖巧是京城里出名的美人,不仅如此她还是有名的才女,琴棋书画无一不通,追求她的公子哥儿们把她家的门槛都踏破了。可她却独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