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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幸福总是短暂的。
雨珊卸下包袱,抹掉额角的汗珠,坐在路边休息。
目光不经意地触到了腰间的白玉笛,宝石般晶亮的黑瞳顿时蒙上一层水雾。
记忆犹如卸了闸的洪水汹涌而出。
“珊儿,娘怕是不行了!咳~~咳”病床上的苏如乔,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乌黑的眼眸没有了往日的神采。
“娘,你不要乱说!”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如注般地滴落,落在了苏如乔的身上,阴湿了她的衣衫。
“珊儿,不要哭!”抬起虚弱无力的胳膊,轻轻为她拭去眼泪,苏如乔嘴角勾勒出一抹浅笑“娘喜欢看你笑的样子,娘希望你开开心心的!娘这一辈子,最欣慰的就是有你这个女儿,娘要走了,娘不怕死,就是放心不下你啊!”
“娘,不要再说了,你会没事的!”
“珊儿,娘要说,娘怕不说以后就没机会了!娘死了之后,你就去京城找你爹吧!他是当朝丞相,叫洛文敬,咳~咳”苏如乔面色苍白,颤抖地从怀里掏出一个金灿灿的发簪,塞到雨珊的手里“这是当年你爹给我的定情信物,你拿着它吧!希望到时候他能看在昔日的情分上收留你!”
“娘,珊儿哪也不去,珊儿要和娘永远在一起,我去找大夫,娘,你等着,你一定会没事的!”
小手胡乱地抹了一把脸,雨珊作势要往外跑,却被苏如乔一把拉住。
粗糙的大手抚上雨珊的脸颊,苏如乔一脸慈爱地看着雨珊“傻孩子,没用了,娘的身体,娘自己知道,以后没有娘在身边,要照顾好自己,你天生体质畏寒,平时不要吃太凉的食物,天冷的时候,记得多穿件衣服!”
“咳咳”苏如乔清咳两声,嘴角溢出了鲜血,滴落在床上,瞬间成了一朵花,如午夜的罂粟,红的扎眼,红的妖艳。
“娘,别说了!你会没事的!”
“珊儿~~”
抚摸自己的大手突然沉了下去,雨珊顿时愣在了原地,泪水如卸了闸的洪水,汩汩而出。
“娘,你醒醒!你不要丢下珊儿啊!”雨珊扑到苏如乔的身上,嘶声力竭地大叫,声音凄厉悲凉。
突然,天昏地暗,眼前一黑,她晕了过去,腮边挂满泪水。
窗外冷风萧萧,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吹奏着哀乐,凄凉哀婉。
几日之后,在村里人的帮助下,苏如乔下葬入土了,葬在了山清水秀的翠峰山脚。
雨珊披麻戴孝,为她守灵,为虎妞,也为自己。
娘对她的好,是她心头上最柔软的部分,是她一辈子都不忘记的,是任时光流逝也不会黯然失色的记忆。
小手抚上脸颊,轻轻抹掉泪水,雨珊从怀里掏出了发簪。
这个是蝴蝶发簪,通体金黄,在阳光的照耀下闪耀夺目,金色的蝴蝶栩栩如生,蝶翼轻轻振动,仿佛要飞走一样,发簪虽然华贵,却不失精致,背面凹凸不平,刻着八个的微小的字‘今生至爱,至死不渝’。
突然,一阵冷风吹过,雨珊背脊窜上了一股毛毛的感觉,她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蓦然抬起头,就看见不远处走来了几个彪形男子,各个扛着斧头,嘴里还嘟囔着“妈的,人都死哪去了?抢不到东西,老子靠什么吃饭啊?”
匆忙将发簪塞进怀里,雨珊迅速站起身,慢慢地向后挪着身子,小心翼翼,水灵的大眼睛滴溜溜地盯着远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