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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她深吸一口气，“噢，你知道了。”
t“我看过报纸，也看过照片。”我说，“我还知道一些她的过去。”
t她对着我笑起来：“那么，你什么都知道了。”
t什么都知道，自然是好说话的。
t“很抱歉，木小姐。这张脸是我们林家的噩梦。你是无辜的，但我希望你离开林兆。”
t我沉默以待。
t“也希望你离开林徐。”
t要说这些，十分钟确实足够。
t临下车时，我回头问她：“我所在的公司，目前租用的办公楼是林氏产业。此后租金是否保持不变？”
t她微怔片刻，笑道：“当然。”
t我便不回头地走了。
t晚饭时牧牧吃得很少。尽管桌上全是她喜欢的菜色，但心事显然更影响她的情绪。
t我放下碗筷：“牧牧。”
t她也放下筷子，直直看着我。
t“妈咪不会和林叔叔百年好合。但是妈咪也不会早死。”我说，“妈咪会和外婆一起陪着你，等你长大，好不好？”
t母亲一惊，骇然看我，只说不出话来。
t我看着牧牧，又问一遍：“好不好？”
t她想了一会，摇摇头，“不好。”
t“为什么？”
t“爹地有别人了，就妈咪没有，不好。”
t她竟然这样想。
t要是同别的孩子一致，强留母亲在身边，我或许可心安理得，从此距各类异性三尺远。但她爱我胜于爱自己。
t我低下头，不再说话。
t晚上我回到房里睡，牧牧对我说：“妈咪，昨天晚上你去哪里了？”
t“妈咪在书房忙工作。”
t“唔，难怪妈咪身上烟味又重了。”
t我突然觉得鼻中发酸。
t“对不起，牧牧。”我说，“妈咪这就去洗澡。”
t我将自己关进浴室，开着热水龙头，奋力搓洗自己的皮肤，直到发红，发烫，全身火辣辣地烧起来，犹觉得不够，盖不过心头酸楚。
t最后扔掉浴球，抑声痛哭。
t我已想通：命该如此。我连长相都是错。
t今后再要寻人“百年好合”，我应查遍祖宗三代，旁系族亲，各有何等的前女友，老仇家，是否与我面容相似，身量相等，做过类似工作……
t哪怕与我穿同一号的衣服，同一码的鞋，同一式样的发型，用同一个牌子的女杆打球，去过同一个公园，都要划入“危险名单”，绝不可近。
t哈哈！我无声地对着天花板笑了。
t何必要哭。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总不能为一个相识不过一年，自己也从未爱过的男人划破脸皮，追上门去——身为噩梦的脸，再补上几刀，岂不是天大的噩梦？
t我发狂地工作。
t新秘书来了。又是男人。又是白白净净的书生脸。
t这又使我想起林徐。
t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只有隔壁的邢昀泽除外；他的风流没有一个女秘书受得住。只好也配着男秘书。
t什么都要从头教起。烦不可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