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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姓们当即暴动起来,成千上万的人齐齐涌去县衙,找县太爷想要问个清楚。
面对这么大批情绪激动的百姓,县衙里的人个个如临大敌,都在劝说着叫孙志杰不要出去,以免会发生意外,孙志杰也是急得不行,白头发都冒出了两根,心里简直恨得咬牙切齿。
他早已听说朝廷拨下了赈灾银两,原本以为百姓们有救了,可是谁知等了好些日子都没看到一粒粮食,四处打探才得到了只言片语隐晦的传言,那笔银子都被人贪了!
每每赈灾、军需等用银拨下来,必会经过层层剥削,这一点他懂,可是叫他没有想到的是,那些贪官污吏竟这般心狠贪婪,竟是将那笔银子瓜分得如此彻底,以至于类似他们清河县这样偏僻的小地方竟是一粒粮食都分不到!这是要将那数万百姓往死里逼啊!
如今分给百姓们的那点东西,还是他费尽了心思磨破了嘴皮子,点头哈腰求了许久才从府城粮仓里抠出来的一点,可他自己也清楚,那么点东西根本撑不了多久!而再两三个月,冬天就要来了,没有棉衣棉被取暖,必会致使无数百姓活活冻死!还有瘟疫,即使现在有了能治好瘟疫的方子,可是没有药材也是白搭!还有粮种的问题,那么多的百姓所需要的粮种可不是一丁半点,而若是没有粮种就无法继续种地,无法继续种地百姓们就无法自给自足,要么饿死,要么只能远走他乡乞讨为生!
一个接一个严峻的问题摆在眼前,孙志杰心力交瘁人都老了几岁,偏此刻百姓又暴动了,他知道,若是没有一个满意的答复,百姓们绝不会善罢甘休的,可关键是,他现在也是有心无力,要上哪儿找个满意的答复给大伙儿?
这时,有下人来报,“老爷,秦姑娘来了,说是找老爷有要事。”
孙志杰一听,强打起精神,“快请。”
秦晚秋乍一看到孙志杰如今的模样,不禁愣了愣,“看来孙大人眼下真的很愁啊?”
孙志杰苦吧着脸,“能不愁吗?我都恨不得一根绳子吊死自己算了。”
“别啊,我这不是给你好消息来了吗。”
孙志杰眼睛骤然大亮,“什么好消息?”他可是知道秦晚秋这个人的,绝不会在这种情况下来跟他开玩笑,她说好消息,那就必然是能解决眼下这困境的好消息!
秦晚秋见他真的很急切的样子,外面百姓也是快彻底爆发了,也不卖关子,直接道:“我可以出钱赈灾,粮食、冬日御寒衣物还有药材我都包了。”
孙志杰被她这财大气粗的口吻给惊呆了,好半晌没能反应过来,“真,真的?”
“难道孙大人以为我闲着没事干来拿你开刷了?”秦晚秋笑了笑,“我也不忍心看着那么百姓活活饿死冻死,既然如今我有能力,帮一把也是应该的,权当积德吧。”
秦晚秋说得冠冕堂皇,可孙志杰信了,一脸动容敬佩,这笔钱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可她一个少女,却愿意用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家当来帮助那些和她无亲无故的百姓,这等心系天下苍生的胸襟,他堂堂七尺男儿亦是自愧不如!
话不多说,孙志杰当场一撩袍子,对着秦晚秋便跪了下来,“秦姑娘的大恩大德,我孙志杰代百姓们先谢过了!”
知道指望朝廷赈灾无望,他不是没试着去找过那些镇上的大户人家、富商,希望他们能开粮仓救一救百姓们,可是那些人要么跟他打太极,要么跟他哭穷,竟是无一人愿意开粮仓放粮!那么多的大老爷们儿,心胸却是连一个小姑娘都远远比不上,真真是可悲可叹!
秦晚秋一惊,赶忙将扶起,“孙大人言重了,我不过是尽自己的一点绵薄之力而已,不过我还有个请求,希望孙大人能答应。”
“秦姑娘您尽管说!”下意识,孙志杰甚至对她用上了敬语。
“这件事我希望衙门不要插手。”
孙志杰不解,“为何?”
“衙门一插手,整件事的性质就变了,我不想白白便宜了朝廷。”
孙志杰这时才恍然大悟,没有犹豫,当即点头答应了,如今他对朝廷也是失望万分,亦非常不情愿叫朝廷白白得了好名声,明明是人家小姑娘出钱出力,凭什么要白白便宜了那*的朝廷?天底下哪里有这等好事!
秦晚秋这才笑了,“既如此,孙大人还是赶紧去外面看看吧,我想现在外面估计快顶不住了,孙大人大可将这件事告诉百姓,相信他们知道后应该不会再闹了。”
孙志杰连连点头,“今日怕是没工夫招待姑娘了,来日孙某定亲自摆上一桌酒席,还望届时秦姑娘务必赏脸。”
“没问题,那我就等着吃大户了。”
送走了秦晚秋后,孙志杰就立刻去解决百姓暴动的问题了,此刻他得了秦晚秋的支持,心里有了底,整个精神面貌都不一样了,虽然面容憔悴,却是满脸喜色挡都挡不住。
此时外面已是闹得不可开交,看到孙志杰露面,百姓们更加激动了,费了好大的劲儿,孙志杰才将百姓们的情绪暂时安抚了下来,接着直接就告诉大伙儿,说已经有一位富商承诺会全权帮助大家度过这个难关,不止是粮食,御寒的衣物也有,叫大家尽管放心,不过孙志杰也知道,要筹备这些物资还需要一段时间,未免等得心急的百姓给秦晚秋带去什么麻烦,他这时并没有说出秦晚秋的名字。
百姓们听了他的话,开始还有些不太相信,那么大一笔钱财,真的有人愿意无偿拿出来救济他们?可是见孙志杰一脸喜色不像作假,有人开始有点相信了,加之孙志杰自从来到清河县当了县令以来,名声一直很好,所以他的威信在百姓当中还是很不错的,听他再三承诺,言辞真切诚恳,渐渐的越来越多的百姓相信了,不禁激动得欢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