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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端阳节,可惜没有龙舟赛看。”
邵清眯着眼睛,对姚欢道。
姚欢给他斟了一杯酒:“你还在惦记汴河上的龙舟赛?都三十多年了。”
每片土地,在经历岁月变化时,总会多少保持着一些执拗。
在他们所处的这片土地上,人们可以接受中原的诗词,中原的音律,可以接受西来的咖啡,西来的宗教,却保持着对眼前这片水域的敬畏,拒绝在端阳节时赛龙舟。
他们不愿惊扰、触怒河神。
姚欢拈了一筷子饵丝煮蚕豆苗,又喝一口浓鲜的鱼汤,揶揄邵清道:“你的眼睛已经花了,有龙舟赛,你也看不清,安安心心吃你的鱼吧。你今天钓的这条鱼,真不错。”
“谁说我眼睛花了?我帮你挑鱼刺。”
邵清夹过一块鱼肉,凑近仔细打量,一根根地拔出小刺。
这湖里的鱼很鲜美,就是刺太多。
姚欢抿嘴,看着他。
姚欢想起多年前那个端阳节的午后,在姨母沈馥之开满蔷薇花的小院里。
邵清拔挑鱼刺的模样,还像他当年剔鸡脚时一样帅。
第366章 枝嫩不胜吟
桐花开遍,春寒已无力。
汴河两岸,处处垂杨系马,京城街巷,家家燕儿呢喃。
春风里,姚欢抬起头,望着廊下的燕子窝里,探出来的一排毛绒绒的乳燕脑袋。
去岁搬来的时候,这柱子上头,还空着,今春,也不知什么时候,一对燕子,就来安了家。
都说燕来是喜,姨父姨母的小院里,前一阵也有新燕筑窝。沈馥之颇为激动,给姚欢去送卤猪肠和糟猪肚时,特意问她,自己是不是要做姨外婆了。
古往今来的长辈,在晚辈结婚后,最关心的,果然都是同一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