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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卿若的身份是他始料未及的,这些年从当年汹涌的魔气,隐隐也能猜到蓝卿若必定来自魔界,也想过无数的可能,却没想到会是如此。如若沈渊是烈火,那蓝卿若就是甘露,她永远都知道怎么触到他的心里。“我知道你会保护我,可是我忍心,我只想你好好的。”
“呵呵不忍心?”沈渊埋首在她的脖颈间,任由气息在彼此的呼吸间流转着,只听他冷冽地笑道,咬紧了牙齿一字一字的蹦出来:“你的不忍心便是让我生不如死,你总是能狠得下心肠的。”当年能不顾一切的同孟仲私奔,后又能抛夫弃子销声匿迹,好像从头到尾被留下的只有他一个。
狠不得心又能如何?蓝卿若抬起被他放过的双手,缓缓放在他的背脊上,感受到他浑身倏然一颤,从而收紧手劲。偏了偏头颅,贴在他的脸颊处,轻声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想的,我真的不想的,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泪水从脸颊滑落到他的唇边,依然滚烫得让他心痛,也让他心软得一塌糊涂。这么多年,过了这么多年,无论她是如何将他的心挖成一块一块,直到面目全非;无论这么多年他有多少次想对她动了杀心,处之而后快;他再多的愤恨,在她的泪水面前总是无能为力。因为再如何,他都无法欺骗自己。从漓水初见,这么多年他喜欢的,只有她一人。
“不要再离开我。”他认输了,他再一次在她面前输得彻底。他的声音带着颤抖,因为连他自己也把握不准,此刻的他只想永远将她囚禁起来,更甚者打断她的腿让她任何地方都去不了。但她会恨他,当年她被铁链锁着,撕心裂肺的绝情之语,终究抵不过她眼神中的温情脉脉。“永远不要再有下一次,否则我定杀了你。”
蓝卿若听着他狠厉的言语,唇边泛起一抹苦笑,恐怕连他自己都忘记说了多少次要杀自己的话,可每一次都呵呵,蓝卿若自嘲的想着,或许正如沈渊所言,自己不过是仗着他喜欢她,才敢如此肆意妄为,才会觉得如若自己想就永远都不会失去他。可是人的感情岂是如此肆意挥霍的,或许她也该稍作些坚持,起码在神界动手之前、在他主动放手之前。
窗外的含苞待放的梅花,在一室温情中缓缓绽放,清风让吹落的花瓣随着虚掩的窗户溜进去,带着点点醉人的香味落在有情人的枕边。
一番云雨之后,蓝卿若躺在沈渊臂弯间,抚摸着他肩上的藤蔓印记,上面还有当年她魔气发作之时撕咬的印记,一切仿若昨日。三百年的岁月,他的身上爬满了伤痕,深深浅浅的从锁骨蜿蜒到腰间。在昆仑的传记中,三百年前他曾踏过幽冥、入过魔界,是为了寻她吗?蓝卿若的清澈的眼眸中泛起一丝痛楚,指尖从他锁骨的凸起顺着伤痕轻轻的游走着,不由想着是怎样危险的对手才会让他受这么重的伤,当初他定然浑身都是血,可自己却一点也不知道。
一只手止住了她继续往下抚去的动作,头顶上略带嘶哑的声音响起,“多年前的旧伤,吓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