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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宰,就是家臣中的首席,是整个家族事务的主管,比如那位敢和主上赵鞅对喷的尹铎。家宰之下,还有许多种类不同的家臣职位,他们通常是一代传一代继承职责。
这种在赵无恤看来有些腐朽而缺乏活力的家臣世袭制度,却养出了一大批愿意为主上效死的忠臣。
有位齐国大夫,就曾当着齐景公的面,喷一位叛主的家臣:“你这货身为私室家臣,却想要效忠公室国君,真是罪莫大焉啊。”
而那位代表了公室利益的齐景公,居然也对这句话大为赞同。
这就是春秋时代士人的忠君观,我封君的封君,不是我的封君,大概可以用这样一句话来形容。
比如赵无恤眼前这位,掌管赵氏车辆的家臣“差车”。
赵氏之宫的差车,名叫王孙期,他年有三旬,国字脸,一部黑须,仪表堂堂。王孙,这可是一个了不得的氏,意味着他祖上可能是一位周朝的王子。
纵观赵氏四百年的历史,就是一个从士混到大夫,再熬到卿的漫长过程。
而这位王孙期的家族则走了一条相反的路:从天王贵胄掉到卿大夫,再从卿大夫混成落魄士人,最后沦落到给人当家臣的地步。也不知道是何时逃离了那块只剩下巴掌大的成周,在赵氏做了几代人的差车。
此时,这位王孙期正板着脸,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家律规定,任何人不得擅用戎车!”
“但父亲召唤诸子参加田猎,我当然也包括在内。”
“空口无凭,必须有符令才可调用。”
“我是父亲的儿子,亲子!难道还会取了车逃掉不成?”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没有主上符令,就算晋侯亲至,也不能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