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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对于监狱这个地方来说,统治力是个稀罕玩意儿。尤其是秦城监狱这个地方,大家都是重刑犯,保不准谁比谁狠,谁比谁有心眼,有手段。
江暮染走后,传声筒如今是觉得越来越力不从心了。人走茶凉,没了江暮染的威慑,连睡觉的时候她都担心有人掐自己的脖子报复。
她是江暮染的狗。替她咬过的人数不胜数。现在主人走了,她就是条落水狗,人人都可以痛打。
所以收到那张传达江暮染指令的纸条的时候她欣喜若狂就好像饿了很久的狗终于等来了肉骨头。
纸条上的话,是江暮染的;字迹,不知道是谁的,但递纸条的人却是狱警————这就够了这是江暮染传递给她的信息。
一时间,传声筒居然感动万分,热泪盈眶。只要江暮染没忘记她,她就是她最忠实的狗让她咬谁就咬谁
人人生而平等。愿望是好的,却更像是乌托邦式的幻想。而幻想,是绝对不会实现的。人分三六九等,有的是一出生就决定的,有的则是后天的遭遇所形成的,无论是哪一种,都说明了金字塔的存在。
秦城监狱的金字塔底端有这样一群人:年老,体弱,无人探监,干着打扫卫生听命于人的脏活累活,吃的用的却最差。她们像群蝼蚁,住在谐音“死监”的四监,晦气而艰难地存活。
这个是沉默如哑巴的中年女人,瘦小的身躯,宽大的斜条纹蓝色制服,花白的头发和被岁月侵蚀得只剩下沧桑的皱纹。她长期干着扫监狱厕所的活,手指粗糙干裂,浑身上下永远充斥着洁厕液的刺鼻气味。
她属于秦城监狱最底层之一,无期徒刑,已服刑快二十年。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女人,档案上写着的出生年月显示她才四十一岁。她看上去五十一岁都不止。
她不引人注目,她只有个代号,“清洁工”。
如果说,清洁工属于秦城监狱金字塔底层的话,那么住在一监的人,则是秦城监狱的顶层。清洁工已经连续第三天被叫去一监打扫卫生了。
前两次,一监来的人态度还挺温和,客客气气的,一点也不颐指气使。但第三次来,脸色就完全变了,阴沉沉的表情,恶声恶气的推搡,瞬间让监狱有了监狱的味道。
监狱的味道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