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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月一鸣滴水不漏的作风来说,不太可能啊。
可要那厮冒着触怒皇帝、被革去职位的危险替她保下雅庐的书,就是更不可能的事情。当年雅庐起火前,月一鸣还专程唤人给她留了个最便于观摩灰飞烟灭的尊贵席位,以让她清楚认识到她和崇文那堆子人思想变革的失败。
恶劣如此,又怎会帮她。
崇文的著作能留下来她自然欣喜,但为何能留下来、残卷中的字句又是谁修复推敲的,有待考究。
身旁小厮见她捧书出神许久,忍不住问,“姑娘可是想要买这本文集?”
买,是没必要买的,这本文集她闭着眼睛都能默出来。唯一促使她买下此书的无非是这书中错字错句。
修复者无疑是很了解崇文的,但了解得不甚透彻。就像好比昨夜的《方兴论》,修复此文的人理解崇文的思想,只是不清楚文章的创作背景,以至于会错文意,修错字句。
“你们这里可有这本书未修复前的残卷原文?我想以我的理解重新斟酌词句。”文人墨客大多喜欢凭借自己的理解对不完整的前人著作进行修复。
卿如是倒是不必真的修复,只是打着修复的幌子,把正确的文章重默出来。
小厮听了却十分惊讶,“什么残卷原文?这里许多崇文的著作自百年前被秦卿修复完成后一直流传至今,何曾有人再修复过?”
“……”卿如是反问,“你说,谁?谁修复的?”
“秦卿啊。崇文先生的知己好友,秦卿。”
卿如是险些就地趔趄栽倒,皎皎在身后扶了一把,“姑娘,怎么了?”
见她目光逐渐诡异,小厮又解释道,“历史上有名的‘雅庐焚书’你知道罢?月一鸣为救秦卿,躬身进火场,相爷都进去了那火谁还敢继续烧,不得赶紧灭火?正因为此,雅庐的书并未烧毁殆尽,之后秦卿被囚西阁,就是在日夜修复火后遗存的残卷。”
“……”卿如是再度反问,“你说谁?究竟谁下火场救的秦卿?”
“月一鸣啊。扈沽月氏的丞相中,唯这一位十七岁便称相的,月一鸣。”
卿如是离开书斋半个时辰,神情还很恍惚,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地上,周遭一切都不甚真实。
她是重生之后失忆了吗?怎么自己不记得有这段?她什么时候修复过崇文的著作?原文她都会背,修复个鸡毛球啊?卿如是很快从怀疑上辈子的人生中脱离出来,转而开始怀疑自我。
“姑娘,你怎么了?”皎皎拽了拽她的衣角,“前边不远就是廊桥了,咱们去桥上坐会儿再走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