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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知道她口中的崇文先生究竟想了些什么。整得跟邪。教似的,卿卿觉都不睡了。”
“听闻半月后新庙有灯会,我想带卿卿去玩,苦心筹备多时,命人买来灯笼挂满扈沽城。料她定被我感动。满心期待,最后她却不愿跟我去。失算,失算。下回问问采沧畔何时能不办斗文会。不是我说,他们这文会是否办得频繁了些???都快赶上我跟卿卿行房的次数了。整日里为些死物而醋,我也十分无奈。”
“翻了几日崇文的书,竟觉他的思想与我幼时杂七杂八想的那些东西差不离。虽不能完全通透,但于我而言很好理解。我觉得,我也能跟卿卿作知己。”
“卿卿去雅庐抄书,竟整日里只煮面条来吃。瞧着心疼。”
这一年所记少之又少。
“兴许是反骨作祟,我近期瞧着惠帝愈发不顺眼。”时间是秦卿被废双手的前几日。
这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有再继续写。日头跳跃了几年,他写道:“谋反,可行。卿卿,等我。”
在这之后,又是很长的一段空白期。
“卿卿……真的不要我了。”日期停留在她下葬的那一天。
此后,月一鸣再未续笔。年少的情思彻底被尘封,化为深情,只行而不言。
卿如是无意抬手抹了抹眼。摸到满手的泪。
她哽咽着,喉头酸涩。忽察觉到余光里站着一个人。
月陇西就伫立在门边,天光乍泄,倾覆在他身后。他就那般凝视着她,眼角猩红,须臾,他忽然抿唇轻笑了声,哽咽道,“秦卿,别来无恙啊。”
话音落的一瞬间,卿如是跑过去紧紧搂住了他。
顷刻天光覆身,卿如是有种在时空中徒步跋涉,终于回到前世的晕眩感。她目光盈盈,颤声唤道,“月一鸣……”几个字咬得百转千回。那是一种过尽千山万水后与子重逢的荡气回肠。
月陇西的眸色愈渐幽深,岁月的沉淀让他对这个名字感到些许陌生,风华已如流水逝,如今的他再不配这桀骜恣意的三字,鲜活明媚的一生。再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配得上这三字,包括如今的自己。
这三字是他痴心妄想的过去,自她死后,被尘封多年,末日余晖为其上了锁,朝阳添了三分色,便沉入海底,再翻不起风浪。但还好,他很喜欢听她用这般语气唤他。
月陇西笑了笑,低头时蓦地眼角猩红。他捧起她的脸,凝视着她,哑声道,“再唤几声。”
“月一鸣……”卿如是咬紧唇,哭道,“月一鸣……月一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