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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因为我帮了萧殷。我在他开口之前先把纸质这一点纰漏给说了出来,帮他遮掩了过去。”月陇西边说,边清洗巾帕给她擦汗。
“为什么帮他?”卿如是不屑地唾弃道,“狗官。”
月陇西一把将巾帕捂在她脸上,蒙住她整张脸,给她擦拭,在她的挣扎中笑着解释道,“你的人都还在他手上,那么早拆穿他没好处。万一他破釜沉舟,置你于不顾……你让我余生怎么办?更何况,你不想看看他究竟想要做什么吗?我知道你肯定会好奇,所以就留着让他跟余大人自个斗罢,我们看戏就成。”
“听你的意思,彼时你还有闲空想这么多跟我一起看戏的事儿,你是压根没把营救我放在心上是不是?”卿如是不满地捉住他的手,连着巾帕一起从自己脸上拽下来,瞪着他问。
“嗯?”月陇西笑,顺势用那张巾帕给自己也擦了擦汗湿的后颈,“我这不正是救他一命,让他感谢我,才会这么快把你送回来吗?或者说,我帮他,亦是在警告他,告诉他我已经猜到了主谋是他。都是聪明人,他没理由不领情。且后来我派了一名侍卫去跟踪他。那名侍卫昨晚就见到了你。”
卿如是讶然低呼,“在薛宅?!你昨晚就知道我在薛宅?那后来呢?我后来被转移了,你可知道他们把我和余姝静转移到什么地方去了?”
月陇西摇头,低声道,“到薛宅后,萧殷就发现了那名侍卫,紧接着派了高手反跟踪他。两人交手,侍卫不敌,不得已,只好来月府跟我禀报。”
“难怪……”卿如是回想,“昨晚我被装进棺材里,那棺材并没有立刻出发。可我仍是觉得不对劲,你说他为何不在昨夜就将我放了呢?”
月陇西稍一沉吟,“或许,因为他算好了时辰,马车行迹能恰好避开搜查的官兵罢。月家军的搜查路线在刑部是公开的,他知道哪个时间段里,哪条路段恰好没有官兵,将路线分成几段,对照时间,就能规划出完整的避查路段。”
卿如是摇头,笃定道,“不全对。不仅仅是这个原因。他不一定非要用马车送我回来啊。找个高手把我扛回来不是更简单?他是故意用马车送我的,他就是想让我知道些什么。可我尚未想明白。”
“那就别想了,你回来之后,这事便与我们无关了。只等着瞧下去就是。”月陇西端起碗,自己舀了一勺尝了口,眉尖微蹙,“不好吃吗?为什么不吃呢?……我觉得挺不错的。”
卿如是瞧了眼粥里的鸡肉糜,不免露出嫌恶的神情,“不好吃。”她掩住口鼻,才勉强止住呕吐的感觉。
月陇西拿开勺子,用掌心端着碗,漫不经心地打量,思索这里头究竟是放了哪样东西犯了她的禁忌,“你方才,要跟我说的半个好消息是什么?”
卿如是一愣,扭过身子,团了团被褥,嗫嚅道,“我还有问题没问完,等我问完再告诉你。”
“行,那您请。”月陇西无奈地笑了下,低头闻了闻粥,里面加了当归、党参之类的药材,特意煮融成糜,闻着挺香的。从前也没见得她挑什么食啊。
卿如是瞧见他低头闻的动作,想象出药材的味道,顿觉胃里直泛酸水,“……我回来的时候吩咐了一队人去追查送我那辆马车的去向,有消息了吗?”
“找到了那辆马车,就停在不远处。驾马的马夫已经不见踪迹。”月陇西神色微凝,“我听他们说,你吩咐他们不必搜查那三条林荫道?”
“嗯。”卿如是回道,“我被人抱出马车后站的位置身后就是那三条林荫道,当时我特意往回看了一眼,那样的泥路上,却没有留下车辙。若不是经历过沈庭案那一茬,我便会以为这是一桩巧妙遮掩了作案痕迹的悬案。”
“沈庭……”月陇西稍忖,想通了关键,“你是说,方向?”
卿如是颔首,“没错。我被蒙着眼,当睁开眼的时候自然会误以为身后就是我的来路,但其实就和茶坊那扇门的布置手法一样简单,只需要在抱我下马车的时候稍微调换我的位置,让我背朝着林荫道即可。所以我敢断定,马车并非是自林荫道来的,反而是从正街的街道上来的。这也刚好符合你刚才说萧殷算好了躲避街道搜查的路线这一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