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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完礼物，他还瞧了安折一眼：“嚯，你找了个好活，现在有钱找我买手机了吗？”
“你不这么做，他也会这么想，”肖老板完成了一枚指甲的抛光，喷好清漆，转向下一枚指甲，“谁能说得准呢，人就是这么难看。”
这块平板电脑是今天上午七点钟，那个买手机的黑衣服小青年送来的，说是哈伯德先生送给肖老板的礼物。
“所以，你呢，千万别跟这种没出息的人搅在一起——”
陆沨的眉色和发色一样，是纯粹的黑。很鲜明的一种颜色，长眉微微斜起，成一个轮廓鲜明的眉峰，而后渐渐变窄，末端收拢成薄而锋利的眉尾。光是这一对眉毛，就花了肖老板一个小时的时间去描画。拿到人偶脑袋后，安折不仅要严格按照模板种眉毛，还要时不时抬起头来去看面前支着的平板电脑上一张陆沨的侧写照片，核对有没有出现误差。
安折垂下眼，他觉得肖老板确实是一个好人，一个好的长辈会给年轻的人类提供未来人生的指导，有时候深渊里一些群居的怪物也会有这样的行为。
杜赛死了，但经由杜赛介绍的那笔订单还要继续执行，因为肖老板已经得到了一半的定金——他们之前商议好的交货时间是一个月后，店铺送货上门，地点是6区13号建筑的一个房间，到那时候，雇主会把另一半货款也付齐。
但紧接着，就听肖老板下一句道：“你呢，好好在三层留意着，找个大佣兵队的头儿，哈伯德那种级别的，保管他见你就绕道走。他要是还敢找你，就喊你男人揍他一顿。不是男人也行，AR1104的女队长，见了你肯定喜欢，但是她长得像个猩猩。”
安折仍然在那个角落里种眉毛，但这次不是普通的种眉毛，肖老板在人偶空白的脸上用灰色笔画了具体的形状和走向，他是在练习给审判者的人偶种眉毛。
安折：“审判者的手指比这个要长一些。”
三条广播循环播放，肖老板抬手，啪一下关掉，低头继续打磨模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