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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利拿起手边的一枚指南针：“我们永远都看不见磁场，但指南针的方向能告诉我们它存在。世界上其它看不见的东西也是这样，我们的认知太过浅薄，只能追寻它们投射在世界上的那些表象。”
房间里，一片寂静。
“看这里。”波利标亮了一条平稳的曲线：“世界上的一切都在相互作用，相互作用的痕迹里有很多信息，像这条线，它和指南针一样，都代表磁场。”
唐岚没说话，他望着窗外。在山巅，极光和星空变得那么低，又那么清晰，好像一伸手就能碰到。
“我们假设这个世界正在发生的变化，是因为某个巨大的东西正在逐渐降临……但磁场能在一定程度上抵抗它——既然磁场能抵抗它，那它一定有与类似磁场的呈现方式。”波利灰蓝色的眼睛着迷地望着一团乱麻的屏幕：“它很宏大，超出了我们的认知，它改变的是这个世界的本质，但它就在这里面。我想，一定存在一个特定的接收频率，能看到它投射在真实世界上的影子。”
安折望着那里，机械与机械间亮起刺目的红光，他问：“这是什么？”
安折问：“然后呢？”
“波利先生这几天都好像都在做这个。”男孩说，“看起来和以前的研究都不一样。”
波利缓缓摇头：“我们首先要知道它是什么，才能去思考应对它的方法。”
这时窗外传来声响，安折往下看，见主楼前的空地上，一个大型仪器亮了亮。
但是，真的能找到吗？
“我们现在有人的意识，但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没有了。”男孩小声道：“所以我很珍惜能当人的时候。”
安折迷惘地望着屏幕。
——那东西被带下去了，唐岚也回到了房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