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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跟你说的这些?”
他自然是听旁人说了。
他记性好,小时候的事,多少有些记忆,从旁处听到的加上亲身经历的,自然察觉到了什么,他年龄尚小,多少有些受影响,加上平日里弟弟性格温和,大家都喜欢,丫鬟们却有些怕他,他已经有些不高兴了,圆圆跟父王母妃对弟弟的偏爱,更让他觉得他是个随时可以被取代的人。
见他不答,沈曦又心疼又无奈,她将小家伙搂到了怀里,道:“顾旭,你真是个傻的不成?
你祖母做了什么暂且不提,旁人对你什么样你心中没数吗?
你真觉得大家都喜欢弟弟,不喜欢你?
不管是你父王还是我,为了你连命都可以不要,如果这是讨厌你,你告诉我什么才是喜欢?”
顾旭没有答,那句为了他连命都可以不要却让他心中万分触动,他根本没想到母妃会这么同他说话
他的眼泪掉下来时,沈曦无比自责,甚至反思了一下,平日里对他的要求是不是太严了些,烦他时还时常不爱理他,踢他屁股也是常有的事,她一直以为有些爱无需放在嘴边,谁料小家伙却因此这么伤心,她紧紧搂住了他,“宝贝,是母妃不好,才让你有了误解,母妃同你道歉,以后不要胡思乱想了,知道吗?
在我们心底,你跟弟弟都是最重要的存在,没有谁比谁更重要。”
她声音那么温柔,温柔的都有些不像她。
顾旭的眼泪一颗颗砸了下来,弄湿了她肩膀上的衣服。
顾旭默默掉了会儿眼泪,才突然问道:“她为何想让我死?”
花房内,沈曦耐心解释着什么,直到小家伙解开心结,她才拉着他走出花房。
坤宁宫内已经来了不少贵妇,远远瞧着热闹极了,顾旭被沈曦牵着回去时,神情还有些不自然,好在见他回来了,小伙伴们都没有追问什么,直接拉他吹小糖人去了。
大家之所以没有问,自然是阿黎提前交代好了,两个小丫头却仍旧有些担心,一直悄悄偷瞄他,尤其是圆圆,自以为做的隐秘,却被抓包了好几次,被顾旭敲了一下脑袋,才笑了笑。
见大哥不难受了,未未也很高兴,她最崇拜顾旭,拉着顾旭就说起了家里的一堆事,让顾旭给她出招,还说爹爹最近越来越爱捏她的脸了,她都快被捏成个小胖子了,怎样才能出其不意地让他改掉这个习惯?
几个小伙伴都加入了讨论圈,圆圆也不想被捏脸,蹙着小眉头,记得很认真。
小孩子叽叽喳喳的声音传了老远。
孩子们都很喜欢阿黎,没一会儿又黏到了她身旁,游戏都不愿意玩了,一直陪在阿黎身边,酒席也不打算吃了,阿黎怕他们饿到,硬是将人赶走了。
众人吃酒席时,顾景渊却又来了坤宁宫,他还特意命人备了一桌饭菜,陪阿黎一道吃的。
阿黎明亮的双眸亮得惊人,“夫君怎么又过来了?”
话虽如此,见他惦记着她,她却很高兴,因着她不能吹风,饭菜便摆在了寝殿的外间,顾景渊特意关上了门。
两人一起用了午饭。
几年过去了,他依旧那么好,甚至因为年长几岁的缘故,愈发体贴了几分,阿黎觉得都快被他养废了,跟他在一起用饭时,完全不用夹菜,想吃什么,不等她动手,他就已经为她夹好了。
可是有些东西却仍旧没变,碰到她的事时,他仍旧那么爱较真,心眼还是一如既往的小,哪日她若是为宝宝们做了新衣,却没为他做,事情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好在阿黎早就学会了怎么给他顺毛,倒也算有惊无险。
用过午饭时,太阳恰好升到最南边,阿黎被太阳晒得很舒服,忍不住站到窗前,朝外看了去。
她肌肤胜雪,五官昳丽,明明已经是三个孩子的娘了,却仍旧宛如少女,让人忍不住怦然心动。
顾景渊立在她身后,伸手搂住了她的腰,将下巴压在了她脑袋上,也望向了窗外。
院子里有一片梅林,此时梅花开得正好,有几棵还是两人五年前亲手栽下的,有绿萼梅、龙游梅和大红梅。
望着这些梅花,阿黎又想到了刚搬入坤宁宫的场景,那个时候,院子里还不是这个模样,初入皇宫的第一天,她还曾不安过,怕两人入宫后会渐行渐远,怕他万一承受不住压力会纳妃,五年过去了,他仍旧是最初的他,始终信守着他的承诺。
阿黎靠在他怀里,悄悄翘起了唇,颇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没人知道她有多感谢他,正是因为他,她才改变了那么多,几年前的她,绝对想不到有朝一日,她会成为天下最富有的人,通过她的努力国库的银子也一点点多了起来。
阿黎颇有种满足感,让她觉得满足的,不单单是她成为了一个有用的人,更重要的是她有一个爱她至深的人,现在还有三个可爱的宝宝。
阿黎脸上仍旧带着笑,由衷感慨了一句真好。
她笑得那么美,顾景渊却知道比起皇宫,她更喜欢外面广阔的天地,他轻声道:“过两年我就开始训炼安安,等他能担起重担时,我就带你出宫,到时我们走遍整个天下。”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了她眼皮上,阿黎神情微怔,反应过来后,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她轻轻点头,应道:“好,我等着你。”
她闭上了眼睛,由衷祈祷着,希望下辈子,下下辈子,仍旧可以遇到他,见她面容恬静,顾景渊蹭了一下她泛着凉意的脸,“在想什么?”
阿黎弯了弯唇,捉住他的手,与他十指交缠,在他手上又轻轻吻了一下,言语代表了一切。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但愿生生世世不分离。
顾景渊神情微动,眼中溢满了化不开的深情,他忍不住收紧了手臂,低头在她乌黑的发上落下一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