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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酿要替自己的婢女上心,自然连带着施少连也要对宝月上心,最后还是孙先生推来手底下铺子里的一名年轻管事。
施少连瞄了那憨厚的年轻人两眼,依稀有些印象,把宝月指过去:“就他了。”
施少连能看上的人不会差,甜酿旁观了两日,也就放心把宝月嫁了。
宝月终于逃脱了施少连的魔咒,快快乐乐嫁了出去。
走的时候宝月来给甜酿磕头,她坐在园子的石椅上,足尖踢着脚下的嫩草,脸上荡漾着清浅的微笑:“恭喜你啊,宝月,终于解脱了。”
宝月没有想到甜酿会用解脱这个词。
那一瞬间宝月有种错觉,她家小姐的身体是自由的,心却已经睡在了一只鸟笼里。
江都的丧事办完,张圆和况学双双回到金陵。
况夫人经不住丧子之痛,卧病在床,巧儿只得留在江都照料病母,故而甜酿和施少连往况府去时,只见到了况学和宁宁。
况家兄妹三人自小感情甚笃,经此一事,况学悲痛过甚,模样也有些憔悴,一双眼睛仍是红肿的。
况家的悲痛在于,谁也没有料想到一对看起来完美无瑕的夫妻会有一个最不堪的结局。
席间况学也是提起张家:“张二哥是被仇家在水中害死的,此事已经报了江都府衙,请衙门里去查,张夫人经不住打击,也病倒在床,原先窈儿要随着圆哥到金陵,也不得不留下来照顾婆母,我和圆哥一道从江都回来,他比我更消沉,今日都还病着。”
听罢张家的事,众人都有些欷歔,只有施少连淡然些,慢悠悠喝了一盏茶。
回去的路上,甜酿看着施少连:“谁会害张家二哥呢?不该在这时候……”
她有种直觉,张优的死和况苑的死,是连在一起的。
“张优嚣张惯了,被人记恨也是常事。”他狭长的眼半垂着,有些漫不经心的凉薄,“小九何必惋惜这种人,早该死了,现在也不晚……”
甜酿把况学的话记在了心里,去天香阁的时候,请阮阮派个不相干的小厮,去看看张圆的病。
张圆是很好的人,他和曲池一样,自有几分赤忱。
张圆跟官署里告了假,正躺在床上休养,听说有人来访,把人唤进来,才知道是天香阁的阮阮姑娘遣来探病的人,送了些补品药材过来。
他唇角发白,面容憔悴,仍是撑着起来,将一包塞得鼓鼓囊囊的纸包塞给跑腿的小厮,请他带回去:“在下身子无碍,这是从江都家里带回来的土仪,些微心意,不成敬意,烦请帮忙捎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