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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杨夫人声音很缥缈,“那时候她还是个小婴儿,两个小酒窝,笑起来很甜呢,她一笑的时候,觉得特别甜蜜,眼睛都亮了,满家的人都看着她笑。”
“玖儿,我有些累了。”杨夫人捻香给她,“你既然来,不如替我给亡者上一炷香吧。”
杨夫人在一旁站着,甜酿给每一个墓碑奉香,烧纸、献牲,走到最小的那座坟堆,看见石碑上刻的字。
杨玖儿。生辰在六月二十八,四岁病亡。
她回头,见杨夫人掩面拭泪,哀容怏怏,跪下去给墓碑磕了个头。
她心头突然沉甸甸的,像压着一块大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回到家中,已是薄暮,杨夫人在车上悄然洒泪,被婢女扶着去屋里歇息,甜酿沐浴更衣,披着头湿漉漉的发坐在屋里。
家里很安静,他不在家中的时候,就格外的静,他在家中,就常有人登门拜访,有喧闹笑语。
“公子还在天香阁么?”她叫人去找,“去把他喊回家来。”
饶是找人去喊,施少连回来时也已近深夜,身上都是酒气,面色润白,两颊嫣红,一双眼黑的漆黑,白的雪白,显然是喝得不少。
他脚步凌乱,脱了外裳一头倒在床上,连声唤茶。
甜酿端茶过去,他就着她的手喝了一盏,闻见她寝衣里的香气,将她胳膊猛地一拽,她跌在他胸膛上,看见他一双微红的眼和紧蹙的眉,动了动唇,被他仰面抬起上身,一口咬住她的唇,推倒在床上。
兴许是因为醉酒的关系,兴许是心情郁结,他格外的亢奋,床帐内的胡闹直至曙色初升才停歇,她勉强有力气开口说话:“昨日我陪干娘去祭扫杨家坟墓。”
“嗯?谁家?”他嗓音也喑哑,是连日纵酒的后果。
“就是这屋子的旧主人。”甜酿抬头看他,眉头纠结,一副疲倦的模样,“一家六口人,都葬在一起。”
“阖家团聚,也没什么不好,总比死者怨,生者哭,阴阳相隔的好。”他淡声道。
“是么。”甜酿望着床帐喃喃自语,眨了眨酸涩的眼,也闭目睡去。
御医又到施家来问诊,那个方子吃了两个多月,是大补之药,有些效用,只是药性温热,若一旦有孕,即刻停服。
老御医诊过脉,皱了皱眉,捻须摇摇头,斟酌着要增减几味温补大药:“我试着再加几味药进去,夫人照常服用,看看效果如何。”
这日施少连恰好也在身边,老御医顾及内眷脸面,在医屏后问他:“公子和夫人成亲几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