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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尸首仰面朝天,身上没有伤痕。周边没有血迹。下手的人不知道遮掩痕迹,四面被踩倒的枯枝断木很多,一边泥地上留下半个脚印。草叶一边倒伏,有拖拽擦痕。
铁慈由此得出结论,这不是第一现场。女子是在别处被杀害拖至此地。循着痕迹一路向前,却在半路便失去了痕迹,人像是飞走了一般。
女尸后来带回去检验,发现她处子之身仍在,但是下身一片狼藉,满身指印淤痕,死法很惨,是被滚烫的灰黑色石头塞入喉咙窒息而死。
在她的指缝间,铁慈发现了半瓣白梅花。
更令铁慈怔忪良久的是,这个受害少女,是她初来那一日街上,第一个给她赛手绢的那位。
她还记得那日那少女恁是大胆,满街都还在偷看,她已经上前踩了一回。塞了手绢却又顿时娇羞起来,掩了脸低呼着跑走,似一只会唱独角戏的嘤嘤怪。
那手绢雪白生丝,边角绣一朵半卷的桃花。
像此刻她唇角殷殷的血。
谁不曾少女怀春,谁又料薄命如斯。
老刘头支撑着做了尸检,写了尸格,就病倒了。铁慈派人去给他家里说一声,便作为即将接任的临时巡检和兼任仵作,开始了每日的巡查缉捕工作。一开始那些巡检兵丁,干起活来十分不走心,简单粗暴地在城门口拉起一条关卡,便开始查问过往百姓和行商,言谈中毫不避讳泄露案情,查问的目的也不是对着铁慈给的条例询问,而是借机敲诈勒索,搅得人心惶惶满城风雨,数日无功。被铁慈发现后,当即便收了关卡。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兵丁们用阴奉阳违和敷衍怠工来表示抗议。铁慈也不着急,但凡喊头痛脑热不干活的,统统放回家休息,在他们欢天喜地回家后,拿来他们的名册,划掉名字,报上县衙算请辞人员,同时打申请再选拔一批差役,得到批复后却没有选新人,而是召集那些留下来的人开会,询问他们是否愿意领了回家的人的俸银,当然也得做那些人丢下的活计。
众人哪有不愿意的,巡检司本就人浮于事,人员冗杂,如今散去一半,剩下的事也没多多少,还能多拿一份钱,何乐不为?
当下巡检司照常运转,那些回家的久久不见人来请,一打听,自己竟然已经被辞职。这下众人急了,冲进衙门查名册,结果人家拿出了有他们签名画押的请辞书。白纸黑字,明明白白。
造假高手赤雪表示:谢邀。区区假签名何足道哉。奴刚临摹了一幅画圣烟霞图,被萧大学士一万金收了呢。
差役里不乏关系户,尤以走县丞门道的多,倒也有几个找上县令县丞哭诉,铁慈等着县丞找自己谈心,自有办法应付,谁知道县丞大人不知道是不是太忙,始终也没来问过铁慈。
至于县令大人,日日酒乡沉迷,铁慈来了半个月,就见过他三次。说了五句话。这五句话分别是:“茅公子远道而来,有失迎迓,恕罪恕罪。这县衙诸事也算齐便,本县魏县丞更是稳重,想必能将公子安排妥当。公子还请自便。”
说这话时铁慈猛盯着他瞧,看他鼻子上还贴着膏药,但分明把自己这个始作俑者给忘了。
第二句话再说的时候隔了三天,内容是:“早,李公子。”
得,这回忘得更干净。